哽咽道:“太太如此譴責侄兒,侄兒實在是擔當不起,只是太太並不知道,王仁這廝實在不是人,我和平兒帶人忙著安葬他父親,他自己卻去賭場裡和人豪賭了一天兩夜,把家裡的銀子輸得精光,然後,竟然喪心病狂的打起了拐賣賈府姑娘的主意,把巧姐兒和蝶兒那丫頭餵了迷藥,賣給藩王為奴,姐兒以死相逼拼命逃脫,月黑風高,獨自一人在荒山野嶺奔命,差點葬身狼腹,嗚嗚嗚……”
把巧姐兒接回家後,賈璉一直不曾流淚,此時回憶起當時的情景來,想著女兒那夜的恐懼和折磨,不由就悲傷得說不出話來。
“姑姑,我沒有,都是璉二爺信口雌黃,嫁禍於侄兒,求姑姑給侄兒做主呀……”王仁自然是不肯承認,他心裡很明白,若是認了,就算有王夫人袒護,賈璉不把他送官追加罪行,今後他也沒臉面在金陵城呆下去了。
賈璉見他還敢抵賴,跳起來衝過去,左右開弓就是十幾個大嘴巴子,把耷拉在他肩上的衣服拽下來,搜出裡邊的銀票來,赫然蓋著西域錢莊的印章。
“太太請過目,這正是藩王支付的銀子,這種銀票王仁哪裡能夠得到?”
“你這……”王夫人無話可說,只好假裝暈倒在地,被人七手八腳地抬進屋去。
王仁不成器她是知道的,她們來奔喪時沒見到王仁,王家人都說王仁出去賭錢已經兩天沒回家了,王安氏早已經派人去賭場尋找,說是輸了個精光,不知道去哪裡翻本去了,可是,她做夢也沒有想到,王仁竟然做出拐賣親侄女兒的惡行。
那些親友聽說王仁在父親病重時不在床前照顧,反倒偷家裡的銀子去賭錢快活,輸了銀子竟然作出拐賣親侄女兒的勾當來,都朝他啐道:“呸!真是畜生不如!璉二爺,都怪我們不知道內情,錯怪了你,說話唐突之處,還望二爺見諒!”
旺兒不等賈璉吩咐,瞪眼睛對奴才們道:“還等什麼?可勁兒抽,爺說了,別讓他看到一寸不帶血的地兒!”
王仁的妻子安氏抱住護著丈夫,被強行拖開,槐兒等人一頓皮鞭子沒頭沒臉的亂抽,打得王仁慘叫不已,引得人來圍觀,指指點點的拿他的命根子開玩笑,說是那玩意兒倒比王仁要臉,羞得頭都抬不起來了……
街拐角那邊的茶館裡,賈蘭聽到王仁已經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尋思再打下去會出人命,恐怕二叔要跟著吃官司,這才和金陵府都頭領帶著衙役們喝道而至。
“都給本大人住手!”賈蘭喝止住賈府的奴才們,面無表情的說道:“王仁拐賣公侯府千金小姐,觸犯國法,著押往金陵府候審!”
“是,通判大人!”都頭領和衙役們過去要捆綁王仁,卻苦於無處下手,渾身血淋淋的,繩子還沒捱上慘叫聲就響起來。
賈蘭是個斯文人,雖然不齒王仁的為人,但是,對他那副樣子也看不過眼兒,讓衙役用袍子系在腰上,替她遮擋住下面,帶回府衙扔進牢裡。
街坊鄰居們都嘆息,有道是善惡有報,王子騰養兒如此,到死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沒準兒就是做下什麼虧心事兒,遭到天譴。
太太突然暈倒,周瑞家的也顧不上王家的事情了,忙著掐人中,等王夫人醒來遞了個眼色,忙準備馬車,悄悄兒把太太扶上馬車,溜回賈府,十天半月都沒好意思露臉,就在佛堂裡誦經替兄長祈禱,希望他能得到超度。
…青兒回到榮國府,把看到的一五一十的對巧姐兒說了,那小姑娘只是後悔,因發燒體弱,沒有跟著去看熱鬧。
賈璉在王家大鬧一場,出了一口惡氣,回家後,先給老爺請了安,打聽到還沒找到賈環的下落,賈政尋思賈環是因為害怕捱打,跑出去躲著,恐怕一時半會兒是不敢回家的。
“老爺也不必多生氣,環哥兒尚且年幼,不知道是非,多是受了王仁那廝的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