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亮的幾名士卒早已經被羽箭射翻在地,羅汝亮擦擦額頭的汗水,慢慢的站起身來,廝殺聲持續了不到一盞茶的時分,街巷中便再度回覆到了平靜之中。黑影們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默,來來往往,將地上的屍首拖到了街巷身處。
楊朝棟雖然被射中了要害,但一時之間卻是偏偏無法立刻就死,躺在地上眼睜睜的看著面色冷峻的羅汝亮走到自己的面前,口中不斷的發出“嗬嗬”的聲音,身體也抽搐起來。
羅汝才看著楊朝棟的模樣,也不說話,但楊朝棟的耳中卻是分明又聽到了一種奇特的聲音,那是軍中的號角聲。目線所及之處,羅汝亮的手下們已經手忙腳亂的開啟了拱辰門,緊接著地面便開始劇烈的震動起來,大批的騎兵由遠及近殺進城來。
楊朝棟內心絕望之極,歇斯底里的大喊一聲,用盡全身的力氣反手拔下頸部的羽箭,頓時氣絕身亡。
“好好葬了他!”羅汝亮吩咐一聲,轉身快步來到城門處,恭恭敬敬的站到路旁。不大會的功夫,隨著入城的滾滾鐵流,數名身穿明軍鎖子甲的將官便縱馬來到身旁,其中一個頜下留著短鬚的白麵瘦削將官高聲問道:“可是羅汝亮將軍?”
羅汝亮連忙躬身答話,“末將正是羅汝亮,奉王爺將令,將莆田城獻於王師。如今陛下、皇后娘娘、秦王以及一應重臣都在城中,如何行事,請將軍調遣!”
那將官微微一笑,跳下馬來,雙手虛扶,“羅將軍客氣了,本將張名振,乃是王爺駕前軍機處行走,目下總督閩粵兵事。日後還請將軍多多賜教啊!”
羅汝亮連稱不敢,心中卻是吃驚不已。朱平安麾下的軍機處,總攬山東軍軍政要務,簡直就是一個縮小版的大名內閣,其中盧象升、楊廷麟、陰世綱等人都是山東軍中的宿老,可張名振和張煌言兩人卻是山東軍中的新貴,雖然品級不高,但地位卻是尊崇無比,就連山東軍中的老將約錦峰、仇澤等人都難以比肩。朱平安竟然將他麾下的愛將和心腹派到福建來,由此便可見他對福建戰事的重視,羅汝亮在張名振的面前怎敢託大。
張名振入城之後,便請羅汝才帶路即刻前往拜見朱聿鍵。
朱聿鍵自從到了莆田之後,便寄居在鄭家在城中的別院,就連黃道周、方岳貢等人也都在此。
一大早,院門便被敲得震天響,宅院中的鄒靖等人膽戰心驚,都以為是城中計程車卒起了兵變,因此,戰戰兢兢的拿了刀槍棍棒,一個個嚴陣以待。
等到外邊的兵馬將院門撞開,這些人卻都傻了眼。眼前闖進來的兵馬卻是山東軍的模樣,熟悉的黑盔紅纓,讓鄒靖等人恍若在夢中一本,良久這才哭出聲來。
這大半年來的顛沛流離實在是有百般滋味在心頭,如今乍然間見到山東軍計程車卒,就連黃道周這樣的老臣都是驚喜交加,情緒難以自控。
張名振與這些人一一見禮,溫言撫慰,便要求拜見隆武皇帝朱聿鍵。朱聿鍵一家得了訊息,也連忙從後宅中跑出來,看到山東軍的甲冑、旌旗也忍不住潸然淚下。
張名振連忙跪倒相勸,“陛下勿驚,如今王師已到莆田,末將奉睿王將領,由海路兵進福建。逆賊鄭芝龍投效滿清,已經是遭到天譴,死在了南平。臣也準備了海船和護送兵馬,陛下即刻便可以登船,返回山東。睿王殿下目前正在山東前線督戰,一時之間不能親至,還請陛下寬宥!”
張名振的這些話卻是讓朱聿鍵臉上發燒,囁嚅了兩句問道:“未知愛卿率幾何兵馬入閩啊?”
“回稟陛下,臣率領三萬陸師於平海衛登陸,一路殺奔至莆田。施琅將軍率領兩萬水師繼續南下,擬在廈門登岸進軍!”
“才五萬兵馬?”朱聿鍵一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