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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一眼看見正屋的窗子上卻透出燭光來,朱平安酒醉之後,完全忘了自己這裡的新住客,當下便來看個究竟。

房門沒有關,初秋的夜晚,天高雲淡,一輪明月高掛於天際,照的整個院子都是亮堂堂的。朱平安站在門口,探身向裡看去。

燭光之下,一個穿著淺色襦裙的窈窕身影背對著房門,低著頭,似乎正在桌子上信筆疾書。偶爾停頓下來,好像在冥思苦想。

朱平安的胸口像是被大錘重重的砸了一下,趕忙揉了揉揉眼睛,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熟悉的衣裙、熟悉的姿態,除了她還能有誰!

“語菱,你,你何時回來的?”朱平安一時間有些哽咽難言。

身影慢慢轉身,露出一張絕美的容顏,櫻唇微啟,似乎被朱平安突兀的聲音給嚇了一跳。那容顏,分明並不是朱平安心中日思夜想的人兒,而是暫住於此的陳圓圓。

朱平安這才從驚喜的夢境中清醒過來。實在是太像了,語菱在鳳陽的時候,便是像如此這般站在桌前,或寫文,或作畫,而自己總是喜歡從背後嚇她一下。久而久之,語菱僅是從腳步聲,便可以判斷出來者究竟是不是朱平安,但為了滿足朱平安頑皮的惡作劇感,她總是配合的裝作被嚇了一跳的樣子,一邊嗔怪、一邊淺笑。

朱平安猛的拍了一下腦門,“怎麼將這件事情給忘了!”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股濃濃的失落感,夢中的人兒還是離開了自己的身邊。

朱平安歉意的一拱手,“請恕在下唐突了,姑娘勿怪。”

陳圓圓連忙還禮,“是小女子佔用了大人的廳堂,打擾到大人,實在是小女子的過錯!”

“那碗醒酒湯,是……?”朱平安沒有進門,而是又向後退了一步,就站在門口問道。

陳圓圓一笑,“小女子許久未曾下廚,廚藝荒廢了不少,可還入得大人之口?”

朱平安頗有些尷尬的笑笑,“有勞姑娘了,實在是不勝酒量,讓姑娘見笑了!”

陳圓圓笑容不減,看著朱平安受禮的樣子,心中更覺踏實溫暖。

忽然一陣風吹進正屋,將桌子上的白紙吹起,飄飄蕩蕩的就往門外而來,陳圓圓抓了兩下沒抓到,腳步情不自禁的便向前移,但朱平安就站在門前,陳圓圓只得又停下了追趕的腳步,眼睜睜的看著那張紙晃晃悠悠的飄落到朱平安的手中。

朱平安雙手接住紙張,好奇的看了一眼,卻是大吃一驚,“這詩,這詩,是你寫的?”

陳圓圓掩住嘴唇,輕笑道:“大人卻是說笑了,難道連自己中午時分的詩作都不記得了嗎?”

說著,陳圓圓便自顧自的吟誦起來:“不惜千金買寶刀,貂裘換酒也堪豪。一腔熱血勤珍重,灑去猶能化碧濤。”

朱平安的腦袋嗡的一聲,眼前直冒金星。這是怎麼說的,秋瑾的詩詞怎麼成了自己寫的,這是啥時候的事情,自己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陳圓圓衝著朱平安盈盈下拜,“拜讀此詩,大人的忠義豪情,表露無遺,圓圓敬佩!”

朱平安將雙手白的如同撥浪鼓一般,“不是,不是,肯定是出了什麼變故,我哪裡會寫詩了,我只是一個百戶!”

陳圓圓一笑,轉身隨手拿起桌上的一疊文稿,“大人實在是謙虛了,雖然酒醉也能做出如許雄渾無雙的詩句來,那這一篇呢,這是小女子整理房間時在書桌上發現的,難道大人也不肯承認是自己所做嗎?”

說著,陳圓圓便輕聲讀了起來:“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零鈴終不怨。何如薄倖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讀完之後,陳圓圓的心中忽然多了些莫名的傷感,“看來大人的心中是有一個難以忘懷的女子,竟然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