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貨物。車隊第一輛馬車上還掛著商團的旗號——“登州祺祥”。
祺祥商號也是山東的老字號,總號設在濟南。前年清軍入寇之時,總號被一把火燒成了白地,之後登州貿易區建立,祺祥貨棧的老東家便動用了僅剩的金銀咬著牙買下兩間商鋪。誰知道,就是這在外人看來的搏命之舉,卻真的起到了起死回生的效果。祺祥貨棧生意水漲船高,竟是在這短短的不到兩年的時間內便恢復了元氣。
要說這貨棧的運氣還真是不錯。一直以來,便從松江和蘇州購進大批棉布和綢緞。然後轉手便賣給前來登州的海外客商。今年,江南遭了災,不要說這些絲織之物,就連吃穿用度如今都成了問題。祺祥商號的老掌櫃見機的快,立刻便命自己的長子前往松江收貨,總算用糧食換回了一些擠壓的綢緞,算起來,這次雖然賺不了多少,但卻保住了本錢,總算有驚無險。
剛剛進入萊州境界。少掌櫃總算鬆了一口氣。如今北方大亂。尤其是山東境內響馬、賊寇多如牛毛。好在祺祥商號總算在綠林道還算有些交情,一路上還算是平平安安。只要進了登州界,那才算是萬無一失。如今的登州,新組建的新軍已經達到萬人。少掌櫃可是親眼見過。那才是軍容整肅、令出如山的精銳之師。一身貌似與曾經來訪的佛郎機士卒有些相似的簡易板甲。統一的紅色襖服,黝黑的,頂端插著紅纓的鐵盔。尤其是那散發著肅殺之氣的精氣神,便使人望而生畏。
再加上四衛的軍力,如今的登州足足有四萬大軍守衛,還不包括現在已經擴充到三百艘艦船的登萊水師。將整個登州守衛的如同鐵桶一般,宵小之輩誰敢亂來,只要一踏上登州的土地,那邊有了安全的保證。
官道上幾乎杳無人跡,距離昌邑還有大約三十多里,晚上便可以在那裡歇腳,眾人雖是飢腸轆轆,但早有商團的管事得了少掌櫃的吩咐,將一個個煮熟的土豆送到手中,雖然不甚美味,但足夠先墊墊肚子了。
要說這土豆,可真是好東西,目前也只有登萊兩州開始大規模種植,兩州也都是靠著土豆和番薯,熬過了如今的大災之年,一畝地少則六七百斤,多則過千的產量,即便是經驗豐富的種田老手也是吃驚不已。更何況,這兩樣東西還是種植簡單,即便在乾旱的環境下,依然沒有收到多大的影響。想當初,朱大人剛開始推行的時候,好些農夫還不願意在自家的田地中種上這些東西,現在才發現,這朱大人才是真正的萬家生佛啊,將這兩種作物帶進了登州,活人無數啊!
現如今,不僅是山東的流民紛紛向登萊兩州彙集,就連河北、直隸的饑民也都靠攏過來,登州也是照樣全都收納,聽聞便是利用這些流民,朱大人將其送到登州附近的島嶼,開墾荒地,建設軍港碼頭,短短時間內,東海的諸島大多都有了登州的輔兵駐紮。
想一想,還是回到登州心裡踏實啊,此次回去之後,便要全說老父。朱大人巡視登州各處時不止一次的說過,海洋便是財富的聚集所在啊。這一年,已經有不少登州的殷實人家自籌資金購買或者打造武裝商船出海遠行,雖然風險大了些,但只要成功一次,便是十幾倍的利潤。祺祥如今也算是登州城內中流商家,完全有能力召集一些小商家自組船隊出海,仔細想想,如今大明境內烽煙四起,和出海的風險又有什麼區別呢?
想著這些,少掌櫃彷彿在瞬間又恢復了不少精力,連忙命令眾人加快腳程,今晚一定要趕到昌邑落腳,明日裡加緊行程直奔登州。
下單走出去不到五里路,卻忽然發現官道被數十根圓木擋住了去路。眾人心頭一驚,少掌櫃也是心頭一緊,想讓眾人戒備的話還沒說出口來,道路的兩邊卻忽然殺出了幾百名的黑衣漢子。這些人也不說話,一陣亂箭之後,便是手執各種兵刃撲向了商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