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樣,狀元榜眼探花郎……”。曹氏用一根五色絲線,輕輕拂過木語菱的臉龐,口中卻還唱著鄉間的《開臉歌》。讓一旁的朱媺娖笑彎了腰。
“胎胎都產麒麟兒!木姐姐還沒過門,這生產的活計便壓到了身上,以後有的苦頭讓你吃了!”
大喜的日子,朱媺娖卻說出“苦頭”二字,頓時讓一眾女眷變了顏色。但卻都知道這位姑娘乃是木語菱京師中的好友,特意千里迢迢的來到登州陪伴木語菱出嫁,身份雖然不明瞭,但卻知道其貴不可言,因此眾人也只能敢怒不敢言,齊齊的投來一個白眼。
木語菱卻絲毫不以為意,朱媺娖的一番話只是讓她如玉的臉龐頓時罩上了一層紅霞。
開臉完畢,女眷退出房去,周奎特意從京師的府邸中帶來的幾個曾在勳貴府中任儀妝嬤嬤的婦人進來,負責為木語菱梳妝打扮。
在儀妝嬤嬤的幫助下,木語菱依次穿上馬面裙、豎領長襖以及繡著四季花草的紅色披風,整個人頓時變得光彩萬千,朱媺娖有些羨慕的撫摸著披風那柔滑的緞面,“木姐姐,你今天真漂亮!”
木語菱輕點她的額頭,“傻丫頭,你遲早也會有這麼一天!”
朱媺娖無聊的託著下巴,“其實我真的很羨慕你,和那朱平安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可我呢,還不知道將來要嫁的人是個什麼模樣!”
說著話,朱媺娖的眼神卻偷偷飄向了窗外,院子裡,曹無傷也是一身吉服,腰間懸掛著佩劍。今天他便是帶領了一干親手訓練出來的少年負責木府的安全。
木語菱敏銳的發現了朱媺娖的動作,心中不禁一顫,暗暗告誡自己,千萬要找到合適的時機,向朱媺娖挑明瞭這件事情,萬萬不能再看著她沉溺下去,這樣下去,對她和曹無傷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佩戴上朱以海特意遣人送來的一套首飾,整個梳妝過程才算結束。說起來,朱以海也算是木嚴梓的門生,師兄為師妹的大婚送來整套首飾,這是絕對說得過去的。朱以海臨走時大醉的那個夜晚,還曾經拍著朱平安的肩膀稱呼妹夫,聲稱自己是絕對的孃家人,讓朱平安千萬不可慢待木語菱,否則魯王府是決不答應。
這個不請自來的“孃家人”令朱平安和木嚴梓是哭笑不得。
說話之間,下人已經飛奔來稟報,迎親的隊伍已到門外。木語菱的心情頓時緊張起來,又是讓朱媺娖一通取笑。
迎親的聘禮如流水一般搬進木府,看著從大門昂然而入的朱平安,木嚴梓忽然覺得自己的眼眶有些潮溼。想起京師的那個老友,不用問。此時的他一定是向東眺望,懷中必然抱著他的那個視若珍寶的靈牌。
“先生、青荷,你們在天有靈,平安和語菱今日就要成婚了,你們一定要保佑他們夫妻二人白頭偕老、福祿綿長啊!”
主婚人朱純臣說的什麼話,木嚴梓什麼也沒聽進去,直到像木偶一般被人請到禮堂居中坐下,看到跪在自己面前的一雙璧人,木嚴梓這才醒悟到,原來這不是在做夢。自己的女兒今天終要出嫁了。
悄悄的背過身去。擦去眼角的淚痕,木嚴梓卻又板起了面孔。
朱平安和木語菱在朱純臣以及嬤嬤的帶領下,向木嚴梓叩別。木嚴梓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微微嘆口氣。囑託二人要互敬互愛。接著主婚的引禮嬤嬤便取出早已準備好的刺繡百子蓋袱。蓋在木語菱的頭上。
當蓋袱落下的那一刻。木語菱身子一顫,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朱平安也感受到了身旁正式成為自己妻子的木語菱的不妥,輕輕握住她的手。手上傳過來的熱量才讓木語菱暫時穩住了心神。
迎娶禮畢,朱平安騎馬,木語菱坐上轎子,一行人迴轉朱府。木嚴梓這才感覺到心頭空落落的,呆呆的站在禮堂上,竟是半晌沒有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