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登州的花銷,都要鄭家報銷,總之是絕對有利可圖。
果不其然,八月初,鄭鴻逵便再次來到了登州,與他同行的還有鄭芝龍的幼弟鄭襲,以及一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再有便是朱聿鍵的貼身侍奉老太監鄒靖。
對於鄒靖的到來,朱平安倒是有些意外,但轉瞬間便明白了其中的含義。看來,這鄭鴻逵是走通了自己老爹的門路,特意讓鄒靖前來傳話說清來了。但這鄭鴻逵和朱聿鍵是如何認識的呢?
朱平安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按照後世的記載,似乎朱聿鍵後來能繼承皇位,成為隆武皇帝,便是這個鄭鴻逵在其中穿針引線。由此看來,這兩個人倒是從前就相識,也怪不得鄭家這麼輕易的便將隆武朝廷建立並掌控起來,原來關鍵是在這兒啊!
一路走來,登州城內欣欣向榮,都司衙門戒備森嚴,到處都是全副武裝的兵卒,鄒靖卻是心中忐忑不已。當年的私生子已成了今日的氣候,想起當年自己的所為,雖然這些年朱平安一直表示說既往不咎,可如今人家身居高位,對付自己還不是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天知道,朱平安和曹無傷的心裡是不是記著當年的恩怨,自己這一遭真是不該來啊!
硬著頭皮走進都司衙門的官廳,朱平安率領陰世綱、郭追眾人早已在階下等候,鄒靖下意識的又將身子向後縮了縮。
再見朱平安,鄭鴻逵明顯的感到心虛了許多,連忙命人將軟榻放下來,自己就要掙扎著站起身來。
朱平安卻搶前幾步,將鄭鴻逵按住,“曰漸公不必多禮,咱們不是初見,就不要這麼客套了。”
鄭鴻逵老臉一紅,本想要多說幾句漂亮話掩飾一下自己的尷尬,但朱平安卻是隻拍了拍他的肩膀,接著便穿過眾人,徑直走向了那走在眾人最後邊的老太監。
鄭鴻逵一愣,和身邊的那名中年文士交換了一下眼色,卻是同時心中感嘆。看來這次託朱聿鍵代為講情還是押對了賭注。朱平安對原唐王府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厚啊!
朱平安攙扶住鄒靖,卻將鄒靖給了嚇了一跳,“大……!”
“大郎”兩個字還沒有出口,鄒靖卻猛然意識到這不是在鳳陽,於是趕忙改口,“大人折殺奴婢了!”但鄒靖的這個表情,卻是被那中年文士看在了眼中。
朱平安微笑著搖頭,“鄒公公說哪裡話,我可是您看著長大的,您可是平安的長輩。如果知道是您要來登州,平安早就應出城去迎接,實在是失禮了!”
鄒靖渾身一哆嗦,眼淚又不由自主的落下來,臉上滿是激動帶來的紅暈。但一抬頭,又看到不遠處曹無傷冷冰冰的眼神,心頭便是一顫,連忙又將頭低了下去。
朱平安卻是牢牢的攙住了鄒靖,便在眾人的眼前,將其迎進廳來。
賓主落座之後,鄭鴻逵這才將一同來的兩人介紹給朱平安。各自不高的便是鄭芝龍的幼弟鄭襲,看來也是文士,白麵短鬚,說話也很有分寸。
另一個則著實讓朱平安吃了一驚,“在下陳鼎,得蒙鄭總兵信任,如今忝居總兵府教諭。”
“那陳永華是……?”朱平安不禁脫口而出。
這一來,不僅是陳鼎,就連鄭鴻逵和鄭襲也是一愣。陳鼎囁嚅著嘴唇,好半晌這才回答道:“陳永華乃是下官長子,今年剛剛七歲,不知朱大人是從何得知?”
朱平安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魯莽,猛然間見到了陳鼎,立刻便意識到,這便是後世耳熟能詳的“陳總舵主”的親爹,實在是太過驚喜,這才不經意的喊出聲來。
“哦,那個……!”朱平安尷尬的笑笑,“這個,貿易區亦有福建而來的客商,聽聞他們所說,福建龍海可是出了個神童,五歲便能出口成詩,還常以諸葛孔明自居,由是這才印象深刻!原來,陳大人便是那神童的父親,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