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的身份,未必能比人家何長水高軌道哪裡去。
鐵桶陣的後方,一排木柵欄之後,是一片不大的營地,此刻帳篷已經被全部拆除,朱平安的親兵隊王金髮和張二狗沒有在主將的身旁,此刻卻是出現在了這裡。
一百五十多名盔明甲亮的親衛將這片營地圍得水洩不通,木柵欄中間似乎是存放著某種裝備,但全部用幔布遮擋了起來。軍中不乏好奇計程車卒,即使不敢靠近也站在遠處踮著腳尖不停的打量,卻是被親衛們好一頓呵斥。軍中都知道朱平安的親衛全是軍中挑選出來的精銳,隨便一個拉出來放出去至少也是總旗的資格,所以無人敢於反駁,當下便灰溜溜的退走。
對面悠長的號角聲響起,軍中士卒們都是一個激靈,隨即拔腿便各自迴歸本陣。朱平安的軍中各軍官一級管理一級,是以很快便恢復了平靜。虎大威的軍中則是好一陣喧鬧,時至冬日,陝西士卒大部分還是一身單衣,朱平安雖然有心救助,但手中的物資卻是也不富裕,只得將隨軍帶的棉布等物交給陝軍,做成簡單的棉袍罩在布甲的外邊,總算多了一層禦寒之物。
韃子終於要出陣了。
虎大威和朱平安立刻從大帳中走出來,站到整個營地的制高點,親兵們遞上千裡鏡。這東西可是軍中的稀罕物,因為價格昂貴,所以軍中也只有高階將領才能擁有。洛佩斯的佛郎機商團倒是不缺這等物件,給朱平安弄來了幾架,虎大威這也是沾了朱平安的光。
“正白旗、鑲白旗、正藍旗、鑲黃旗,孃的,韃子這次下血本了,整整四個旗的精兵,再加上那些二韃子漢軍旗,莫不是想要一舉攻克鉅鹿?”
清軍的陣勢密集緊緻,旌旗遮天蔽日,陽光照射下來,映照出好大一片雪亮的反光。人數眾多,卻是毫不凌亂。
片刻之間,清軍的陣勢一開,從後軍中壓上來一大隊密密麻麻的人群,憑空忽然多了一陣慘叫嚎哭之聲。
“天殺的韃子,又是這種招數!”虎大威恨恨的一揮手。
朱平安倒是絲毫不奇怪。清軍攻城都是如此,先以摞掠的百姓為前驅,漢軍旗步卒在後,利用明軍官兵手足無措之際發動進攻,一舉而下。
虎大威罵了幾句,卻是一籌莫展,狠下心來一跺腳,便要對前沿下令不分百姓與清軍一律消滅。
朱平安氣定神閒的擺擺手,“虎總兵,切勿心浮氣躁,如今只是開始,這仗有得時間要打,千萬不可自亂陣腳!”
眼見著韃子的前沿已經慢慢逼近城南大營的外圍,虎大威急的抓耳撓腮。朱平安笑了笑,只是衝身後的一名親衛微微點頭,親衛一躬身立刻跑上高處,將雙手中的一面紅旗舞的獵獵作響。
多爾袞同樣立馬在陣營中的高處,身邊環侍著多鐸、阿巴泰、譚泰、祁充格、滿達海、豪格等戰將。看到漢軍旗押迫著俘虜的百姓們漸漸逼近城南大營的主陣,不禁有些詫異。
城北大營,鰲拜指揮者鑲黃旗的人馬坐陣,同樣是漢軍旗打前鋒,如今已然是戰火連天,明軍的火器乒乒乓乓的響個不停,漢軍旗的步卒不計死傷的向前推進,正是難解難分的階段。
可這城南大營卻未免太詭異了些,拒馬壕溝近在眼前,明軍卻毫無作為,只等百姓和漢軍旗一靠近,便可以立刻推開拒馬、填平壕溝,即便是明軍出擊,擊退了漢軍旗,但八旗和蒙古的清兵便可以立即衝鋒,此後哪還有什麼懸念。
明軍這是要不戰而降嗎?
正當多爾袞等清軍將領摸不著頭腦的時候,隊伍的最前沿忽然一陣騷動。奔跑中的百姓跑到明軍大營的邊緣,也就是拒馬林立的地方的時候,忽然憑空消失了一大片,緊接著,更多的人消失在那個區域,被摞掠來的百姓攏共不過五千餘人,這一眨眼的的功夫,將近一半的人都在瞬息之間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