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爛,一望無際的遼東平原上,草色鬱鬱蔥蔥。禧福的大軍在後撤之後,很快進行重現的組隊重編,眼看新一輪的攻勢就要展開。
劉復無言的嘆息一聲,將靠在垛口旁邊的佩刀拾起來,緊緊的握在手中,旁邊的部下已經默默的將為數不多的灰瓶、滾木、礌石收攏起來。每個人都知道,八旗精兵一旦攻上城頭,這城中的男女老幼將再無生機可言,目前唯一能夠做的,便是盡最大的努力,多殺一名韃子而已。
清軍黑壓壓的陣型再次快速的靠近城院,低淺的護城河早已乾涸,裡邊密佈著攻城死傷士卒的屍身,清軍的盾車、雲梯很輕易的便靠近了城垣。
夕陽躲進雲層,天地間的光線為之一暗,但太陽的光芒還是透過雲彩的縫隙照向大地,光影明暗交織在一起,形成天地之間一道獨特的奇景。天際隱隱有雷聲傳來,給人一種錯覺,莫非是要下雨了嗎?
城頭上,手持火銃的青壯臉色為之一變,下意識的將手中的火器彈藥等物用布帛裹了起來。但那雷聲卻是此起彼伏,漸漸的越來越大、越來越近。
一時間,城上城下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雷聲”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雷聲忽然轉化為尖利刺耳的嘯聲,就在清軍不知所以然的當口。已經有十餘個黑乎乎、圓滾滾的傢伙伴著風雷之聲,一頭鑽進了清軍的後軍陣營中。
甚至連慘呼聲都沒來得及發出,十幾條血肉橫飛的通道便顯現在清軍陣中,轟然的巨響標誌著這通道悻悻然的結束。硝煙過後,斷肢殘臂從天空上墜落下來,伴著破碎的血肉在半空中形成一道紅色的雨簾。關外駐守的清軍哪有幾個見到過如此的慘狀。清軍的後軍瞬間便被這忽然出現的打擊搞亂了陣腳,就連攻城的部隊都停下了腳步,茫然的向後看去。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真正令人為之變色的攻擊還在後邊。剛剛發生的一切,似乎只是一個序幕,眨眼間,震耳欲聾的雷聲再度響起,這一次。驟然間便有幾十顆那種黑黝黝的物體撲向手足無措的清軍,精確性和破壞性更勝從前。
清軍連夜趕製但粗糙耐用的的盾車、雲梯、攻城車、井闌等器械就像是孩童的玩具,瞬間被巨人踩成了碎片,爆裂的彈片在整個戰場上橫飛四濺,清軍在兩眼不能視物的濃煙中掙扎、嚎叫,卻是連身後的敵人是誰都看不到。
炮擊過後,東南方驀然響起號角的嘶鳴,繼而便是整齊有力的金鼓之聲。
清軍的主將禧福被親隨從死人堆裡給拽了出來。但是一條腿已經被自己的坐騎給生生壓折。禧福差點被活活給憋死,一張臉慘白無比。看看自己的坐騎,已經被剛剛落在身旁的一顆炮彈飛出的彈片打得不成樣子,一匹好端端的關外千里駒,已經成了兩截。
“哪裡打炮?”禧福總算有些見識,不似那些從未離開過故鄉的八旗士卒,一下子便猜到了這是敵人以火炮開始的攻擊。
“主子!”一名隨從穿越濃霧。連跑帶爬的奔至面前,帶著哭腔喊道:“不好了,明狗從東南放殺過來了!都是紅色的旗幟,漫山遍野,正步步緊逼過來!”
“胡說!”禧福雖然耳朵嗡嗡作響。但還是聽到了隨從的稟報,“明狗和朝鮮人的大軍都在義州和鄭親王鏖戰,這復州之地哪裡來的明狗大軍?”
“不會錯!”隨從差點哭出聲來,“奴才看的明白,咱們身後全是明狗的旗號,無邊無際,不知道有多少人!咱們的哨探和沿途的城池連一個來報信的都沒有,這些明狗不知道是從哪裡殺進來的,難道是從天而降嗎?”
禧福喘息片刻,一個念頭忽然從腦海深處跳了出來,“從天而降!糟了,這些明狗難道是從皮島來的水師嗎?”
想到這裡,禧福再也無法鎮定下來了。明軍水師從復州和金州登陸,便可以立即對義州的濟爾哈朗形成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