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一顆原子彈爆炸到氫彈爆炸,美國用了7年零4個月,蘇聯用了4年,英國用了4年零7個月;我國只用了兩年零8個月,以最快的速度,趕在法國之前,完成了從原子彈到氫彈這兩個發展階段的跨越。
回去的路上,有人向父親說出了上述時間表。父親自豪地對身邊的人說:“中國人民是有志氣的,我們的科學家該有多好啊!”
父親主持第一顆氫彈爆炸試驗,右為張震寰
現在人們已經知道,美國1952年爆炸的是一個65噸重、三層樓高的氫彈裝置;蘇聯1953年爆炸的第一顆氫彈雖能用飛機空投,但爆炸威力只有40萬噸。而中國第一次氫彈試驗,便成功地實現了體積較小、重量較輕、聚變比較高的百萬噸級氫彈的預期目標。它再一次證明,外國人能辦到的事,中國人也一定能夠辦到,而且能夠辦得更好。
氫彈爆炸後不久,毛澤東高興地說:“兩年零八個月搞出氫彈,我們現在在世界上已是第四位。我們搞原子彈、導彈有很大成績,這是赫魯曉夫幫忙的結果,撤走專家,逼我們走自己的路,要發給他一個一噸重的勳章。”
我手頭的一份資料表明:我國在突破原子彈和氫彈以後,很快又掌握了中子彈技術。美國和蘇聯先後做了上千次核試驗,法國也做了200多次核試驗,我國總共只做了45次,但我國核武器的技術水平並不低。我國核試驗的成功率和效費比,在世界上是最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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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萬噸,夠了!夠了!(3)
氫彈炸響兩天之後,父親乘飛機回北京。在馬蘭機場,他站在飛機的舷梯上,面對前來送行的兩派群眾,語重心長地說:“你們過去試驗的是原子彈,是‘裂變’產生的威力。這次試驗的是氫彈,是‘聚變’產生的威力。希望你們團結起來,像‘聚變’一樣,把基地的各項工作搞好!”
飛機起飛了,父親戀戀不捨地望著機翼下的大地。也許這時候他並沒有意識到,這將是他最後一次出征羅布泊。在文革的風暴中,他見證了兩次核聚變的光芒,他深深地知道,這是來之不易的。
直到父親的晚年,他一直關心著我國核武器事業的發展。
1976年,11月11日下午,父親出席了中央軍委會議,聽取國防科委關於10月17日成功進行地下核試驗的情況彙報。
朱光亞回憶說:“在十一屆三中全會前後,1978—1979年間,聶帥發現了‘文化大革命’中研製計劃出現的問題。它是‘文化大革命’期間的產物,要求研究用強擊機帶核炸彈,這大概是從林彪、吳法憲這條線下達的任務。工作已經開展,也投了不少錢。到了粉碎‘四人幫’以後,聶帥很明確地提出這樣的工作是不宜於開展下去的。他從運載工具有缺點,特別是從我們的戰略思想、我們的政策的高度來看武器型號發展的。聶帥指出,我軍是積極防禦的戰略,我們不應該發展這樣一種型號的武器。在1979年的‘專委’會上,這是最後的一次專委會,小平同志、葉帥、聶帥、徐帥都參加了,聶帥在會上又闡述了他的觀點,會上很多領導同志認為聶帥是非常正確的,於是這個專案就下馬了。舉這個例子,是想說明聶帥運籌帷幄,從比較高的角度來分析、指導我們的國防科學技術工作應該怎樣發展,這點對我教育很深。”
1980年後,我國核試驗完全轉入地下。1996年7月29日,我國在成功地進行了最後一次地下核爆炸後宣佈暫停核試驗,這一天,我國政府莊嚴宣佈:
“從1964年10月16日第一次核試驗起,經過三十多年的努力,中國現已建立起一支精幹、有效的核自衛力量。中國廣大工人、科技工作者、中國人民解放軍指戰員以及所有從事國防建設的工作人員,在極端困難的條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