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裡頭規矩大,每個地方轉一圈,就已花費小半日了,他知道,德妃怕有話要與兒子、兒媳交代了。
壽康宮裡的皇太后向來是個好說話的,再加上五阿哥的功勞,皇太后對胤禛印象一向不錯,只拉著富察·華楹的手問了幾句,送了見面禮就要他們下去了。
等著到了永和宮,情況就沒這麼樂觀了。
胤禛一進去外間,就瞧見德妃臉色沉沉,德妃的脾氣一直不算壞,甚少有這般臉色的時候。
胤禛攜著富察·華楹上前給德妃請安,更是含笑道:「……這一大早上的,可是十四弟又惹額娘生氣了?」
十四阿哥如今正是頑皮的時候,再加上德妃看他又看的嬌慣,這不讓幹那不讓乾的,可小孩子就是那種你越是不讓他幹什麼他就是越要做什麼的性子,所以隔三差五的,德妃就要被十四阿哥氣上一氣。
「你不要明知故問,你說是什麼事兒?可別把屎盆子扣到你弟弟頭上!」德妃這話雖是與胤禛說的,但冷冰冰的眼神卻是落在了富察·華楹面上。
她並非惡毒之人,更是第一次瞧見富察·華楹,從前對富察·華楹雖有幾分不喜,可想著親事已定,只要胤禛喜歡就成。
可如今想著那塊空空的元帕,她這心裡難受得很。
在親事定下之前,她也曾懷疑過是不是胤禛與富察·華楹私定終身,所以才執意要娶富察·華楹為妻,後來問過小安子和小全子,知道他們也就見了一面而已,並未往這方面想……
武將之家並不如文臣之家守規矩,再攤上那樣一個不著調的阿瑪,德妃下意識覺得這富察·華楹已非完璧之身。
胤禛從小跟在德妃身邊長大,知道德妃性子,只要聶嬤嬤先帶著富察·華楹下去喝茶,這才開口道:「額娘可是因為元帕一事不高興?」
見德妃微微頷首,他更是笑著道:「額娘,我是什麼性子,您還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與您撒謊了?我昨晚上的確是沒有碰華楹,那元帕上又何來血跡?」
「我想著過兩年再圓房,一來是我與華楹年紀還小,二來是若華楹有了身孕,到時候生孩子也危險……」
這話說的德妃瞪大了眼睛。
在胤禛小時候她就偶爾聽人說自己這兒子與旁人不一樣,她並未放在心上,自己的兒子嘛總是怎麼瞧怎麼好。
可如今,她只覺得自己兒子當真有點不尋常,當即就出言反對起來:「這怎麼能行?」
「人人娶妻都想著早些開枝散葉,可你倒好,說什麼對富察氏身子不好。」
「本宮不說別人,就說大阿哥他們,大福晉哪怕是生下了兒子,可這侍妾也是一個接一個往府中納。」
「太子也是,成親當日就有兩個側福晉也一同進門。」
「至於三阿哥就更不必說,這才成親幾日啊,榮妃就日日求醫問藥,想方設法叫三福晉懷有身孕。」
「唯有你,怎麼還說出這樣的胡話來?你當日口口聲聲說這輩子就娶富察氏一人,這皇上都默許了,本宮自不好說什麼,如今你又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是不是要氣死本宮?」
不少婆媳是天生不合,她與富察·華楹也不例外。
如今她一想起富察·華楹,就覺得這人是個狐狸精,將她兒子的魂都給勾了過去。
胤禛耐著性子解釋道:「額娘,不是說早些圓房,早些生孩子就好,大福晉先前生下來的三個女兒,如今就剩下了一個,兩個都夭折了,連帶著大福晉身子也不好。」
「這事兒我也問過周院正,孩子夭折的確是與這些方面有關係,更何況我如今想把更多的心思放在朝堂上了……」
他好一通勸說,依舊沒能扭轉德妃對富察·華楹的偏見。
大多數婆婆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