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衍看著她這幅模樣,便輕輕笑道:&ldo;當日阿姐勸慰我&l;人存於世,但求問心無愧&r;,我把這話謄寫在紙上掛於房中。有回先生見到了便問我,這話是何人所作他知曉是阿姐所言後,不住與我誇讚起阿姐。&rdo;
他這樣說著,眼中比起先前更要亮了幾分,就連面上也帶著濃濃的自豪感,竟是要比旁人誇讚起自己還要高興:&ldo;先生還與我說,阿姐雖為女子,卻不困於閨閣這天下大半男兒都比不上阿姐的胸襟。&rdo;
胸襟?
王昉笑了笑,卻未說話‐‐
她想起當日與阿衍所言&ldo;人存於世,但求問心無愧&rdo;、&ldo;你只需把你能做的,該做的,做到最好至於結果,又何須耿耿於懷?&rdo;
只是這世間,向來勸人者易,自勸者難。
她當日教阿衍說這樣的話,是希望他日後當真能做一個問心無愧的當世大丈夫。
只是她‐‐
終究做不到忘卻仇恨。
屋中王衍還在絮絮說著話。
王昉側頭往那木頭窗欞外看去,依舊白茫茫的一片
那些夢魘和冤苦,終究還是讓她耿耿於懷啊。
‐‐‐‐
傍晚的時候。
飛光齋過來傳話,說是表少爺來了,讓他們過去…
王昉便重新換了一身衣裳,與王衍一道往飛光齋走去。
往飛光齋去的一條路上,已被僕婦掃出一條小道來。
現下雪是停了,可這天較起往昔卻還要冷上幾分,王昉手中握著一個繡著花樣的暖手兜,就連脖子上也繫著一塊白狐圍脖,整個人都裹在那胭脂色的斗篷裡…可她還是覺得有些冷。
王衍比她要先半步。
王昉原先還不知道他是要做什麼,到後來才知曉他這是在用自己的身體替她擋去迎面而來的冷風。
她心下一暖,面上也跟著盛開一個燦爛而溫和的笑容:&ldo;阿衍過來吧,我們一道走。&rdo;
&ldo;沒事…&rdo;
少年的聲音還有幾分稚嫩,身軀卻已日漸高大。
銀裝素裹的天地間,他未曾回頭,只笑著說道:&ldo;以後阿衍都替阿姐擋風。&rdo;
琥珀聞言,便笑嗔他一聲:&ldo;八少爺慣來胡言,往後主子要嫁人,自然有姑爺替主子擋風。&rdo;
王衍兩耳一紅,皺了皺鼻子:&ldo;這世間哪有什麼人配得上阿姐…&rdo;
他這話一落,便又想起程愈表哥,若是程表哥,倒也不錯。
他這樣想著,便又跟著說了一句:&ldo;阿姐是我的阿姐,等阿姐嫁過去前,都由阿衍替阿姐擋風。&rdo;
幾個丫鬟聽他所言,都笑了起來。
王昉整張臉都裹在兜帽裡,瞧不清是何神態…
她微垂著眼瞼,在這歡聲笑語和少年郎的稚嫩聲中,在這蒼茫白雪的天地間,依舊未曾說話。
&ldo;阿衍、陶陶‐‐&rdo;
聲音是從前方傳來,眾人往前看去便見王冀外罩一身大氅,正滿臉含笑往他們這處走來…他身後跟著幾個學子裝扮的年輕人,正是先前來過國公府的那幾人,其中便有那位面容生得姣好,名喚&ldo;言庚&rdo;的年輕人。
王衍聽到聲音,便往前看去,是喚他一聲:&ldo;三哥。&rdo;
他待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