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說完,是看向王珵、程宜:&ldo;你們可有什麼意見?&rdo;
兩人心中所怨,也只是怨在杜姨娘一人
自然對傅老夫人此舉,無甚意見。
傅老夫人點了點頭,她喚李嬤嬤進來,是與她說:&ldo;杜姨娘以下犯上,不安於室,以七出之條休之,你讓人把她的屍首抬到杜家去。至於陶陶身邊那個丫頭&rdo;她冷嗤一聲:&ldo;這種賣主求榮的賤婢,杖責五十板子,府中若有其親眷,以連坐之名杖之,無論生死皆趕出國公府,永不錄入。&rdo;
她說完,便又跟著一句:&ldo;讓府中的下人都過來觀刑,我倒要看看,往後府裡還有沒有人敢賣主求榮?&rdo;
李嬤嬤心下一凜,忙應一聲&ldo;是&rdo;。
她又朝人拘上一禮,便轉身往外頭傳話去了。
傅老夫人看著底下眾人,眼滑過面色蒼白,雙眼無神的王佩,又見她身上衣衫單薄,樣式也是老舊了的心下一嘆,便又看向紀氏:&ldo;你身為主母,卻有察教不嚴之過,念你初犯,便不予追究只是稚子無辜,你身為主母,既聽她叫你一聲母親,做事便需不偏不倚才是。&rdo;
紀氏一愣,在看向王佩的時候,心下一緊。
她暗自握緊了帕子,低眉順眼應了:&ldo;謝母親教誨,兒媳記下了。&rdo;
傅老夫人如今年紀終究是大了。
一夜操勞,還未等行刑,便已有些支撐不住。
王昉忙伸手扶住她,往千秋齋走去。
院子中,珍珠被人壓在地上,身邊還有一個有八字鬍的男人,一個模樣尚有些俏麗的婦人相對於這兩人的吵鬧,珍珠卻表現得很安靜,甚至嘴角還揚起了一絲笑。她看著王昉走了過來,胭脂色鳳尾裙拖曳在地,劃開一片又一片的漣漪。
她嘴角微張,卻是無聲兩字
多謝。
多謝?
王昉看著那已微微上揚的初旭,面色平淡,嘴角輕抿。慶國公府的這塊土地,在今日之後,又該多添幾道血跡了
☆、第二十一章
昨兒夜裡落了一場雨
打今兒早上才開始放晴,屋中窗欞半開著,許是今兒日頭好,吹進來的風倒也未覺得有多冷。
王昉半蜷著腿靠坐在軟塌上,她穿著一身冬日常服,滿頭青絲用一根刻著雲紋牡丹的白玉簪,鬆鬆挽了一個髮髻而她握著厚重的帳本,如今正半低著頭翻閱著。
屋中傳來一陣腳步聲,沒一會珠簾便被人掀了起來
琥珀朝王昉拘了一道禮,而後是低語一聲:&ldo;主子,奴回來了。&rdo;
&ldo;嗯。&rdo;
王昉未曾抬頭,依舊翻著手中的帳本,聲音平淡,問了她一句:&ldo;怎麼樣了?&rdo;
琥珀把她案上放著的茶重新續了一盞,一面是低聲說道:&ldo;珍珠的繼母今早沒能捱過來斷了氣,如今只留了她那父親和一雙兄弟,至於珍珠&rdo;她聲音微頓,垂眸說了:&ldo;她的屍首在城郊的亂葬崗找到了。&rdo;
王昉淡淡&ldo;嗯&rdo;了一聲。
她抬了頭,往木頭窗欞外看去,草木上還沾著昨兒夜裡留下的雨珠,隨風飄蕩,搖搖欲墜王昉合了眼,想起珍珠臉上最後解脫的笑容,良久才淡淡開口說了句:&ldo;拿五十兩銀子,厚葬了吧。&rdo;
&ldo;是。&rdo;
琥珀低聲應了,她看著王昉的面容,半蹲在軟塌前
替她掖了掖身上的毯子,才又低聲說了一句:&ldo;您覺得珍珠還有所隱瞞?&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