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份隨性,於此處,於這天地之間,卻被堆砌得很好。
陸棠之看著那架鞦韆,便笑著與王昉說道:&ldo;我每回來,都會在這處坐許久,宮人們不知道這個地方,每次都要找我許久&rdo;她這話說完,便拉著王昉走了進去,挑的是一塊草相對矮些,比較容易走的路。
等走到那架鞦韆前,她拿著帕子仔仔細細擦拭了一回,才又拉著王昉,讓她先坐了上去。
&ldo;王姐姐坐著,我替你推&rdo;
王昉便也不避讓,大方應了下來,她坐在那鞦韆架上,雙手拉著麻繩當初在衛府的時候,她也有一架鞦韆,平日有事沒事便坐上去晃一晃、看一看。有時候天氣好,坐在鞦韆上躍出去的時候,還會有鳥兒翩躚過來,在你身邊嘰嘰喳喳叫喚著。
她這樣想著,架子已經被人推動了起來
王昉倒是未曾想到,陸棠之看著柔弱,力氣卻很大。
今日恰好天氣和緩,日頭溫煦,鞦韆上下晃動的時候,風拂過她的發、她的臉、她的笑,她翩躚的衣角在這枯敗而蒼涼的冬日裡,皆成了一副最美的畫。
陸棠之聽著她的笑聲,臉上也掛了笑,忍不住問她:&ldo;王姐姐,要不要再高些?&rdo;
&ldo;好,再高些&rdo;
王昉的聲音被這風吹得有幾分斷斷續續,卻還是掩不住那話中的欣喜意。她已經許久未曾像今日這般放鬆了,醒來後,無處可言的辛酸,再見親人的欣喜還有那一個個她不得不打起精神要面對的人,都容不得她有一刻的放鬆。
可今日‐‐
她坐於這鞦韆之上,像是要把這全身的疲憊與不堪,全都送於這風中,讓這暖風攜去這些。鞦韆果然又高了許多,王昉甚至能透過那屋簷瞧見外頭的光景
亭臺樓閣,宮宇環繞。
她臉上的笑越擴越大,就連喉間也溢位幾分笑聲。
離廢園並不遠的一顆蒼茂大樹上,卻有一人坐在那粗壯的樹幹上,他手上抱著一個暖爐,身上也裹著厚厚的狐裘,正一瞬不瞬地看著這處‐‐
正是衛玠。
衛玠全身皆掩於樹葉之中,唯有狐裘下一片紫色繡蟒的衣角露了出來,如今這一片輕薄的衣角便隨著風飄蕩著。
和風日下,他看著那人臉上的笑,嘴角竟也忍不住微微上揚了幾分。
他這笑剛揚起,神色便有些怔然起來
衛玠伸手撫上那微揚的嘴角,他已許久不曾笑了。接觸的東西越多,手握的權力越大,有時候就連他都以為,他再也不會笑了。
原來,還是有變數的
而那個變數。
衛玠看著鞦韆上那人面目帶笑,衣角翩躚,如冬日最暖的一道光,躍入他的心間。
&ldo;王姐姐‐‐&rdo;
陸棠之忽然喊了她一聲,她抬了臉往四處看了一眼,蹙眉與她說道:&ldo;你有沒有感覺到,好像有人在看著我們?&rdo;
王昉一怔,鞦韆的速度已經降下,她腳尖點地,便止住了鞦韆的晃動。她先前也察覺到了,只是這一種感覺轉瞬即逝,她便也沒有多想如今聽棠之說起,心中便又多了幾分不對勁。
她抬了臉四處張望著
卻也未曾察覺到有哪處不對。
陸棠之早年聽宮人說過幾樁宮中的陳年舊事,這一下想起,只覺得渾身不對勁她慣來最怕鬼神,這會忙伸手拉著王昉的衣角,白著一張小臉,抖唇說道:&ldo;王姐姐,我們還是走吧。&rdo;
王昉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握過她有些冰冷的手,輕輕拍了拍,站了起來:&ldo;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