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只是這一瞬,程愈便垂了眉眼與人拱手打了個見禮,口中是跟著一句:&ldo;夜色已深,陸三小姐怎麼會在這處?&rdo;
陸棠之聞言步子便跟著一頓,就連面上也泛起了幾許紅…只是她一路走來,臉本就通紅,倒也敲不出來。她亦屈身與人打了個見禮,口中是言:&ldo;我先前在這處落了帕子,便與丫頭過來尋,倒是未曾想到程公子會在這處。&rdo;
她這話說完便抬了眉眼朝人看去…
上回離得遠,她也未曾看清,如今離得近了,陸棠之才發覺較起往日,如今的程愈是越發清俊了。只是,她輕輕擰起了雙眉…因為未曾撐傘,程愈的發上與臉上沾著不少雪,有不少因為身上的熱度已化成了水。
&ldo;程公子怎得未曾撐傘?&rdo;
陸棠之這話說完便把手中的傘遞給了人。
&ldo;不…&rdo;
程愈剛想拒絕,便又聽到陸棠之絮絮說道:&ldo;夜裡的風雪雖然已經小了,可程公子還是得注意些,沒得受了涼。如今程公子是朝中要臣,平日所忙之事還有許多,若是受了涼可如何是好?&rdo;
他看著眼前這個小丫頭抬著一雙清亮的桃花眼,絮絮說著話,倒也未再說什麼。
他接過陸棠之手中的傘,笑著說道:&ldo;那就多謝陸三小姐了。&rdo;
待這話說完,程愈便又跟著一句:&ldo;天寒地凍,陸三小姐還是早些回去吧,夜裡難尋,不若明早再遣人來尋…馬車已備下,程某也該告辭了。&rdo;他說完朝陸棠之拱手一禮,而後便先邁步朝影壁走去。
陸棠之看著遠去的身影,她張了張口還想說些什麼,可到底是什麼都未說。
今夜這樣過來已是不該,何況即便叫住他…
她又能說些什麼?
她最後看了遠去的身影一眼,才開口說道:&ldo;走吧…&rdo;
&ldo;是…&rdo;
丫鬟輕輕應了是,一面是握著傘擋著風雪,一面是輕聲勸道:&ldo;主子今兒夜裡委實是有些…若是讓旁人瞧見,只怕該傳到夫人那兒去了。&rdo;她是自幼跟著陸棠之一道長大的,自然是要比其他人更知曉主子的心意。
&ldo;我又怎會不知?&rdo;
陸棠之的聲音很輕,她微垂著眉眼看著底下裙邊上的花樣。
若是這事讓旁人瞧見,或是傳到母親的耳中,她自然是免不了受一頓罰的…只是有些事,終歸是情難自禁。
今兒傍晚知曉程愈過來的時候,她便坐不住了,即便不知道究竟能不能遇見他,可她還是過來了。她想得並不多,只想這樣看一看他,若是能說幾句話自然是更好不過了…可如今見了面、說了話,她這顆心卻還是有著幾分不滿足。
…
日子過得很快。
一轉眼的功夫便已到了三春月。
王昉也已換上了春衫,早些月子裡吃用得太好,她較起往日還是豐腴了些…這陣子她便又按著當年覃娘教她的劍法,平日裡挑上半個時辰在後院練上一會,有時候陸意之休沐的時候便也會陪著她,時不時得還會指導她一些餘外的動作。
今兒個王昉剛剛練完劍,便接過琥珀遞來的帕子擦著額頭上的汗…
她平日練劍的時候不喜有外人伺候,因此這會後院之中也只有王昉與琥珀兩人,王昉一面拭著額頭上的汗,一面是朝琥珀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