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昉倒是也未曾想到…
她雖說那日與陸意之說&ldo;不喜歡和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rdo;…可向來名門士族的少爺,成年之前府中的主母便會替他先抬了通房,哪裡想到陸意之身邊不僅沒個通房,竟連平素伺候的丫鬟也如此少。
王昉的手中依舊端著茶盞,心下卻忽如灌了蜜糖一般…
屋中一時無人說話便顯得有些靜謐,幾個丫鬟看著王昉面上的笑意,卻都垂了頭笑開了眼…她們身為奴僕的,自然希望主子嫁得好。
…
事情既然打聽全了。
王昉便也未再多說什麼,如今時辰還早,陸意之自然不會這麼早回來…她索性便讓琥珀從那箱子裡取了本書,倚著燈火翻看了起來。
琥珀依舊坐在屋子裡伺候著,玉釧便又遣了人取來些果子、糕點…這是為了以防王昉與陸意之夜裡餓得時候用的。
玉釧一面著人布著糕點,一面卻是想了一瞬…
才打發了人下去,與王昉開口說了話:&ldo;先前奴從小廚房過來的時候,聽幾個婆子說九千歲也來了。&rdo;
王昉聞言是抬了臉,她一雙遠山眉輕輕擰了半分,面上卻是又驚又疑…九千歲,衛玠?
他怎麼過來了?
金陵城中的貴人都知道衛玠最不喜歡去別處做客,這天下之間想殺他的人數不勝數,其一自然是為了避免沒必要的麻煩,其二…他這人即便是與自己的心腹手下也從未走得很近,她嫁給他的那幾年,府中即便操辦宴會,來得也只有錦衣衛的那群人。
上回他無緣無故來王家,已經讓她心生疑惑了。
而這一回‐‐
他竟然來了陸家?
天子當政,折了衛玠多少人…
而陸意之身為陸家的人,又授天子親封,早已被定為是天子那脈的人…即便如今陸家在外人的眼中,已經被天子所忌憚。可再怎麼說,龍椅上坐著的那人有一半的血可是來自陸家,打斷筋骨還連著心脈,再忌憚又能忌憚到哪裡去?
衛玠這個時候來陸家,究竟是為了什麼事?
王昉擰著眉心,袖下的手稍稍蜷了幾分輕輕叩起書面,待過了一瞬才跟著開口說道:&ldo;翡翠機靈,你讓她去前院看看…&rdo;蒼山之事後,衛玠定然已對陸意之有所忌憚…雖說今日他上門做不出什麼事,可她心裡還是害怕。
玉釧看著王昉面上的擔憂,也止不住提了心神…
她也未說什麼福了個身應了聲&ldo;是&rdo;,便往外退去。
…
前院。
原先喧鬧的地方此時卻顯得有些靜謐,一眾人看著燈火下身披灰鼠毛斗篷,手握暖爐的男人都止不住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男人的年紀並不算大,在這月色與燭火的映襯下,倒是顯得氣質清厚、眉眼溫潤,全無外頭傳言的那般。
若不是他的身後照常跟著十餘個面無表情的錦衣衛,眾人只當看花了眼、認錯了人…
只不過衛玠這個時候過來做什麼?
這個問題縈繞在場上每一個人的心中。
在場的不是官僚之人,就是士族子弟,對於這位九千歲衛玠…他們即便未曾見過面,對他的事跡與為人也早就是熟的不能再熟了。自打天子親政之後,這位九千歲就逐漸淡出了旁人的眼中,朝中眾人想了許久也等了許久卻也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