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不見陸三小姐, 那麼主子究竟是要見誰?
琥珀的心中隱約有個猜測,難不成主子竟是要見那一位?她想到這止不住面色就煞白了幾分。
主子,難道…
王昉卻未曾注意到琥珀的面色,此時她的心中其實也有幾分惶惶然。她也不知自己今兒個是怎麼了,就是忽然想見見那個人,想與他說說話…而後她便這般不管不顧的出來了,要了馬車來了這處,還給金香閣那遞了信。
來得一路上,她的心都是提著的,彷彿下一瞬便能從喉間跳出來。
而來了這處,在等待之中…
王昉這顆提著的心便又多了其他幾分滋味,想過退卻,想過離開,想過若是旁人發現可如何是好…甚至想過若是當真見到了又該說什麼?她的手中握著一盞茶,五根青蔥般的指根緊緊握著這盞青瓷茶盞,連著上頭繪著的山水畫也有幾分瞧不真切。
菱花窗外傳來鼎沸人聲,有男女老少的玩樂聲,也有技藝之人的賣藝聲…伴隨著那點點燈花正是再好不過的夜色了。
可她卻沒有絲毫的賞樂的情緒…
王昉的眼裡和心中都閃過幾分掙扎,可在看到菱花窗外那一騎伴著燈火與月色朝這處狂奔而來的馬匹之上有一個墨發風流、玄裳翩躚的男人,她的心竟然一下子就靜了…她一瞬不瞬地看著菱花窗外,周處皆是虛無,唯有他真真切切得入了她的眼中、她的心下。
琥珀離得近自然也看到了街道之上的那一襲黑衣‐‐
玄裳翩躚、眉目風流,這樣的風姿除了陸家那位二公子,這金陵城中只怕也難以再尋到第二人。
果然是他…
琥珀咬著唇垂眼看著王昉面上的變化,心下便又沉了幾分…主子可是要嫁給程家表少爺為妻的,即便不嫁給表少爺這樣面見一個外男若讓旁人知曉可如何是好?她想了又想,還是忍不住開了口:&ldo;主子…&rdo;
王昉先前在見到那襲玄裳的時候已經回過了神…
此時自然也聽出了琥珀的話中意,她回過身放下了手中的茶盞,口中是跟著一句:&ldo;你未曾猜錯,我要見得的確是他。&rdo;
琥珀聞言更是攏了眉心,連帶著聲音也帶了幾分不贊同:&ldo;主子…&rdo;
&ldo;我知道你心中所想,只是…&rdo;
王昉微垂了眼瞼,她的指腹輕輕磨著茶壁上的紋路,待過了許久才重新開了口:&ldo;有些話,我要親自與他說。&rdo;
琥珀一直低著頭看著王昉,自然也未曾錯漏過她臉上閃現過的幾分掙扎,以及最後的幾分堅定…主子素來是個有主意的,既然她已下了決心要見那位,那麼即便再說什麼也沒有用。
她心下輕嘆一聲,聽著外頭傳來的腳步聲到底什麼也沒說,屈膝朝王昉行了一禮便往外退去。
既然攔不住那便只好替主子守著…
免得有不著眼的碰見,胡亂說道壞了主子的名聲。
門外傳來輕叩聲…
琥珀走上前開啟門,她看著站在門外的陸意之心下是有幾分不喜的,可在看到他臉上帶著的幾許薄汗,還有一雙眼中也帶了幾分急切…可見是收到信便急趕一路過來的。她心下一嘆,又想起這位陸二公子往日做過的幾樁事,即便她心下再不高興這個時候也露不出旁的情緒。
索性她便垂下了眼瞼朝他屈膝一禮,而後往外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