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去外頭走走吧…&rdo;
衛玠這話說完便先提步往外頭走去,只是臨來到門口的時候,他卻還是停下了步子…等王蕙跟了上來,他才繼續邁步往外走去。
五月暖風拂人面,園中景緻很好,兩人同步而行,卻無人說話…唯有樹上棲著的鳥兒嘰嘰喳喳輕輕叫著,察覺到有人過來便又撲扇著翅膀,一面輕叫著,一面在這半空之中輕輕越過,倒是給這滿園光景又平添了幾分熱鬧。
&ldo;小心…&rdo;
衛玠握住王蕙的胳膊把人拉到了自己的身邊,而後是抬了袖子擋在了王蕙的頭上。
王蕙一時卻還有些未曾反應過來,她大半身子倚在了衛玠的懷中,眼瞧著那頭頂的樹枝稀稀疏疏落下了不少雨珠…她才反應過來。約莫是先前那幾隻鳥兒察覺到他們過來,越過樹枝的時候,倒是讓這昨兒個還殘留的雨珠落了下來。
等那樹枝上的雨珠盡數落下…
王蕙才站直了身子,她先前被衛玠護得很好,那些雨珠一點也未曾落到他的身上。
倒是衛玠…
她低垂著眼看了看衛玠重新落下的袖子,雨珠雖不多,可密密麻麻砸了一通還是把這一節青色長袖弄了個半濕…王蕙也未曾說話,只是取過帕子握著人的手細細替人擦起了袖子。
衛玠低垂著一雙鳳眼,一瞬不瞬地看著王蕙…
他原是想把手抽開的,只是眼瞧著她這一雙緊擰的眉心,便也任由她擦著…衛玠就這樣彎著一段脖頸看著王蕙,相較去歲他們從金陵到江東的時候,王蕙的面容經了歲月看起來卻是越發溫婉了些。
她的眉眼至下頜一處,即便低垂著頭,卻還是能看出一段柔和來。
王蕙並不似牡丹明艷,卻有著青蓮的高潔…初初入目的時候讓人並不覺得刻骨,可看得久了卻也讓人難以相忘。
衛玠看著看著,倒是憶起幾樁往事來…去歲寒冬之際,她攜書與棋來天牢看他,什麼話都未說,什麼話都未問,只是再布好棋局之後,問他要黑子還是白子。那日他們什麼話都未說,只是下了一局又一局棋子。
臨來王蕙要走的時候,他才握著棋子開口問道:&ldo;你的心中是不是在可憐我?&rdo;
那時的他比任何時候都厭棄自己…即便當年祖父死了、爹孃死了,他孤身無援之際也從未這樣厭棄過自己、厭棄過這個世道。
那時的王蕙說了什麼呢?衛玠記得那會,她回身看向她,外頭的光打在她的身上…她就這樣清清淺淺的掛著一個笑,口中卻是跟著一句:&ldo;我想,您並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憐,不是嗎?&rdo;
第二樁是是他準備回江東的時候,這個小丫頭找上了他。
那日月色獨好,她像是喝了酒,一張臉頰微微泛著幾分紅,一雙眼睛卻依舊清明…她就站在他的面前,微微仰著頭笑看著他:&ldo;江東路途遙遠,王爺此去,只怕你我此生難以再見。&rdo;
&ldo;我原想同王爺來說一聲一帆風順…&rdo;
&ldo;只是臨來我卻想問一問王爺,王爺的馬車可夠兩人行?&rdo;
衛玠記得那個月色,她說這話的時候,一直仰著頭笑看著他…眉目彎彎,笑語盈盈,是他從未見到過的模樣。那個時候他才知道,原來這個小丫頭也能笑得如此明艷,如此好看,如此動人心魂。
那會,他低垂著眉眼看著她,口中卻只是說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