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陸謙之事說了。
林沖聽得痴呆,半晌後才道:“想不到我這事便是陸謙那廝陷害,他與我多年交情,盡然如此構陷,好在有師妹這手段報仇,方才出口惡氣。”又問起岳丈張教頭事,林娘子又說了,夫妻兩個說了半晌。
林沖道:“娘子,今後有何打算?”林娘子道:“自然是跟隨官人左右。”林沖卻皺眉道:“為夫有個計較,不知娘子肯聽否?”林娘子道:“官人但說無妨。”
林沖道:“自蒙泰山錯愛,將娘子你許配於我,已至三載,不曾有半些兒差池。雖不曾生半個兒女,也未曾面紅面赤,半點相爭。今林沖遭這場橫事,配去滄州,生死存亡未保,滄州牢城也非個好去處。娘子青春年少,休為林沖誤了前程。不若便明白立紙休書,任從娘子改嫁,得配良人,安穩度日,也好過跟著林沖受苦。”
林娘子開始還笑著聽,聽了一半便哭了起來,最後更是放聲大哭起來。三娘聽得動靜,急忙推門進屋道:“師嫂,怎麼哭了?”
林娘子見了三娘,便扶著三娘肩頭哭訴道:“你師兄要休了我。”
三娘皺眉,第一次狠狠瞪了林沖一眼,慍道:“師兄,你莫不是黃湯喝多了?講這般胡話?!”
林沖頭一次見三娘如此厲色,心頭也亂,低頭道:“師兄淪為配軍,不能安養妻室,與其讓你師嫂跟著受苦,倒不如早早改嫁,兩不耽誤。”
林娘子聞言只是哭泣,三娘柳眉倒豎,狠狠的說道:“師兄,我一直當你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沒想到你這般小肚雞腸!師嫂一介女流,不辭風霜之苦,跟著我千里尋夫,便是海枯石爛的情義,你卻說這般話來,真教人齒冷!你若這般時,我找師傅老人家評理去。”
林沖也是焦躁起來,口中道:“你師兄此去滄州牢城配軍,朝不保夕,如何能安頓好娘子?去了便是吃苦受累,師兄更是心裡不安。你也休提師傅,便是師傅在此地,我也這般說來,終不能教你師嫂跟著你師兄一道吃苦。寫下休書,娘子改嫁良配,錦衣玉食,豈不是好?”
三娘一聽這話便惱了,也不管師兄不師兄,開啟門將林沖推了出去,口中道:“明日將休書寫來,我自帶師嫂去配良人!我扈嵐沒你這等師兄!”林娘子哭著來勸時,林沖卻已經垂頭走了。
林娘子聽得說,心中哽咽,又見林沖走了,一時哭倒聲絕在地。未知五臟如何,先見四肢不動。但見:荊山玉損花容殘,可惜數載結髮情。寶鑑花殘殘柳軀,不念東君匹配恩。花容倒臥倚朱欄,檀口無言入定來。小園昨夜東風惡,吹折江梅就地橫。
三娘急忙救起,掐了幾回人中,又教錦兒去自己包袱內取了藥油來擦,半晌方才甦醒,兀自哭不住,口中只問道:“三娘,我不曾有半點德行有虧,官人緣何休我?”
三娘心疼,口中只安慰道:“我懂師兄意思,他說的也是,滄州乃遠惡軍州,刺配後,師兄又是早晚在牢城內聽用,便是擔憂不能安養師嫂,又怕不在家時,師嫂被人欺負,早晚出個差池。說實話,其實三娘也不放心師嫂跟著師兄在此受苦,也非是說師嫂挨不得苦,也怕那高太尉因喪子之痛,遷怒師兄,早晚來此尋師兄報仇,師嫂在此便是拖累。”
林娘子聽得有理,漸漸止了哭聲問道:“那便該如何是好?”三娘道:“滄州此處離薊州不遠,不如師嫂便與三娘先回薊州,去薊州我扈家莊中安頓,早晚等得師兄前來完聚,師嫂放心,不出三年,定教師兄前來完聚,便能再做夫妻。”
聽了三孃的話後,錦兒又勸了片刻,林娘子方才寬慰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