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卻只有年甲、形貌,並無姓名、貫址,將兩張榜到處張緝;一干人等疏放聽候。鄭屠家親人,自去做孝,不在話下。
卻說扈三娘與史進急匆匆離了渭州,行出二三十里地,方才放緩腳步來,史進問起時,三娘方將經過說了。史進惱道:“師哥卻拿俺不做兄弟,要幹這等事也不叫俺同去。”
三娘道:“你與那魯提轄都是火爆脾氣,見了那鄭屠狗樣,還能忍耐得住?我本想著能拉住魯提轄,卻不想一時被人幫住,才有此禍。你同去時,只怕和提轄一般上前一頓拳腳,便當街打死人來。”
史進道:“師哥,俺卻是最聽師哥的,你教俺打,俺便打,教俺停便停,豈會按耐不住?”三娘笑道:“好、好,此事是師哥不經事,下趟定叫你同去。”
兩人邊走邊說,三娘又問起李忠來,史進卻道一早李忠便到街上擺佈攤子,兩人走得急也沒趕上話別,三娘只道:“有緣時自會重逢。”
兩人離了渭州,曉行夜宿,一路趕往延安府,行得半月有餘時,越近延安府,越顯得荒涼起來,有時行出十餘里也不見得一處人煙來。四下裡險要之地,官軍紮下的營寨、哨卡、烽火樓臺漸漸多了起來,又是深秋景色,卻是一派蕭索悲涼之意。
已經是深秋時分,往南飛去的雁群絡繹不絕,四處時常有軍營的號角聲響起,戰馬嘶鳴的聲音夜裡也聽得清楚。塞上山川,千里屏障一樣並列的山峰,煙霧瀰漫中,落日朦朧,只見四野荒漠,一座孤城緊緊關閉著。
扈三娘看了那座城道:“那便是延安府治所膚施城麼?”史進道:“走近看時便知,卻沒想到塞下州郡卻是這般模樣。”三娘嘆道:“宋夏久在此處交兵,戰事頻繁,民生凋敝。本朝名臣龐籍、範雍、韓琦、范仲淹等都曾在此禦敵,當真是:四面邊聲連角起,千嶂裡,長煙落日孤城閉。羌管悠悠霜滿地,人不寐,將軍白髮征夫淚。”
史進不懂詩詞,只是瞪大了眼睛道:“師哥還會詩詞?”三娘笑了笑不答,只道:“這延安府為塞下州郡,與西夏戰事頻繁,老種經略相公鎮守此處,可說名將輩出,猛士如雲,此地自古以來崇武尚義、民風淳樸。但可惜交戰之地,便是滿地荒涼。”
兩人又行了裡許,早驚動城外哨騎,數騎馬軍飛至前來,當先一名小校喝問道:“哪裡來人?”史進上前答道:“華州人士,前來尋親。”那小校喝道:“尋甚親來?塞外重鎮,關防要地,若無通行文書,早早回頭!”
史進聞言便沒了言語,只在那裡撓頭,扈三娘暗笑了一回,想起原書中說史進曾自言到了延州尋訪王進不見,所以折回中原,此時看來,想是書中史進壓根沒進延州就被軍哨攔了,是以折返。
扈三娘上前道:“軍爺,我兄弟二人尋的乃是錦教頭王進王教頭,王教頭乃是我倆師傅,但知曉時,相煩引見。”說著取了一錠五兩銀子塞在小校手中。
那小校略略點頭後道:“原來是找錦教頭,不早說來,王知寨便在城內,我教人引兩位前去。”當下遣一名小軍領兩人投城內而來。
一路行來,史進悶悶不樂,最後忍不住道:“師哥,緣何與他銀子?”三娘道:“你不曾行走江湖,卻不知江湖上常有問路錢麼?更何況此處軍防重地,若無人指點時,便寸步難行。”
說話間已經到了城門口,左右守城軍兵又來盤查,三娘一般的將出些散碎銀子打發了,入城看時,只見此地已於中原大不一樣,往來人等間常有羌胡人等,包頭蒙面行走其間,更有高大駱駝出入,史進倒是覺得甚是驚異,細看了一回。
那小軍將兩人引到王進在城內住所前道:“此處便是王知寨在城內住處,平日王知寨不在家中,只老母在家。”三娘謝了一回,與了小軍一錠碎銀,那小軍謝了自去。
扈三娘上前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