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冬天的,她一個身嬌體弱的女子,本就急怒攻心傷了肺腑,若再染上風寒,只怕當場就死了也未可知!
有心前去搭救,卻也擔心因此沾上因果。
好在他畢竟不是玉釧,另有手腕人脈可用。
當下修書一封,讓香菱送去了寧國府。
不多時,就聽說尤氏派銀蝶過府探視賈寶玉,不想半路上撞見暈厥在地的林妹妹,於是喊人將她送回家中診治的訊息。
焦順這才稍稍放心下來,遂又安排邢岫煙前去探視。
傍晚時分,兩眼通紅的邢岫煙才回轉家中,說林妹妹雖然已經醒了過來,卻如同泥胎木塑似的不言不語不吃不喝。
這先病了個寶玉,又倒下一個黛玉,直如傷了賈母兩塊心頭肉,連帶這老太太也病倒了。
如今闔府上下都亂的不成樣子。
焦順得了這訊息,心裡雖覺暢快,卻也擔心黛玉就此香消玉殞,於是讓邢岫煙找出南邊送的補品藥材,選那對症又珍貴的,一股腦全都送了去。
邢岫煙原就有些疑惑,這一來終於按捺不住了,拐彎抹角的提醒道:“明兒您還要與薛家商談抵押借款的事兒,如今……”
“這事兒休要再提。”
焦順把手一揚,煩躁道:“我跟薛姑娘的姻緣,早被賈寶玉給攪黃了!”
他知道以邢岫煙的才智,若一味欺瞞只會起到反效果,故此便把刪改般的前因後果,一五一十的講給了邢岫煙,又道:“玉釧恨他害死了姐姐,反覆求我幫著報仇,我正好也被他壞了姻緣,所以順水推舟……”
說到這裡,無奈搖頭:“卻不想竟險些害了林姑娘的性命。”
邢岫煙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那金釧莫名其妙就死了,賈寶玉又稀裡糊塗的病了。
不過隨即她又產生了一個疑問,於是小心翼翼的試探道:“這麼說,爺只是因為於心不安,所以才想著盡力彌補?”
“這個麼……”
焦順看了看邢岫煙的神色,知道她多半是猜出了些什麼,乾脆直說道:“彌補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也是想著,他賈寶玉既然惦記著薛姑娘,自沒有再耽誤林姑娘的道理。”
說著,又正色道:“我實喜林妹妹恩怨分明,又敢作敢為的脾性,更憐她孤苦無依所託非人。”
雖然早就有所揣測,可焦順這互換偷家的做法,還是讓邢岫煙檀口微張,一時不知如何以對。
至於焦順說是喜歡黛玉云云,她也只信了一半,且並不怎麼看好此事。
猶豫再三,忍不住再次提醒道:“林姑娘和寶二爺自小便在一塊吃住,這青梅竹馬的情分……”
“正因是青梅竹馬,才傷的更深!”焦順打斷了她的話,義正言辭的道:“我這其實是在救林姑娘的性命,否則這回饒過了寶玉,下回只怕更要加倍傷她的心了!”
邢岫煙聞言,面色卻禁不住有些古怪,訕訕提醒道:“爺,您、您日後不是還要兼祧麼?”
寶玉縱然花心,自家這位大爺又能好到哪去?說是半斤八兩也不為過!
“這不一樣。”
誰知焦順理直氣壯道:“林姑娘對寶玉痴心一片,對我卻未必如此深情——都說是情深不壽,既然感情沒那麼深,傷的自然也沒這麼重。”
邢岫煙聽的一時無語。
但這話雖是歪理邪說,可細想倒也不無道理。
焦順看出她有所鬆動,忙趁熱打鐵道:“咱們處了這些日子,爺是什麼樣的人你也知道,真要是嫁過來,我自然不會苛待了她!”
“老爺太太更是慈善人,憑她是官宦之後,正經的千金小姐,就絕不會為難她。”
“再加上還有你這好姐姐掌家,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