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住人的地方啊……什麼都沒有,現在還算好的,冬天那時候才難熬呢……”
那老家丁是看出了蘇唐有懊悔的意思,才敢這麼說,而朱兒和可兒一言不發,在一邊偷看著蘇唐的神色。
蘇唐露出苦笑,用下頜向尚彬點了點,示意老家丁過去把人叫醒。
“尚頭,醒醒,少爺來看你了,尚頭!”那老家丁走過去推了尚彬幾把。
尚彬迷迷糊糊睜開雙眼,看到那家丁,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大大咧咧的說道:“走開走開,別煩我……”
“尚頭,是少爺,少爺來看你了!”
尚彬愣了愣,猛地翻身坐起,看到門口的蘇唐、朱兒和可兒,他露出了驚喜交加的神色,隨後四下看了看,想給蘇唐找個地方坐,但屋裡只有一推乾草,還有一塊廢棄的磨盤,尚彬的神色變得有些訕訕,為難的搓了搓手,乾笑道:“少爺,您怎麼來了?”
蘇唐只感覺鼻子一酸,他沒想到尚彬會這般落魄,心中的愧疚之意更沉重了。
“尚叔,我當時不過是說了幾句氣話啊……”蘇唐輕聲道:“如果我老爸還在,看到這樣……非扒了我的皮不可!好了,不說這些了,尚叔,有什麼東西沒有?收拾收拾,跟我們回內堡吧。”
尚彬在發怔,變化來得太突然,換成別的人,有可能推諉幾句,找足了面子再說,但蘇唐已經把戰死沙場的蘇項抬出來了,由不得尚彬拒絕,況且尚彬為人一向爽快,喜歡直來直去,不喜歡扭捏作態,如果稍微知道些退讓妥協的技巧,當日也不會被蘇唐趕出內堡。“尚叔?”見尚彬愣著不動,蘇唐又道。
“嗯。”尚彬用鼻音做出回應,他的眼圈也有些發紅,本以為一輩子就這樣了,萬沒想到蘇唐突然出現,而且也做出了變相的道歉,對他而言,已經足夠了,不過,蘇唐的變化有些怪異,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尚彬不由看向朱兒,而朱兒則對他使了個眼色。
尚彬也沒什麼物事,兩件衣服,一個搭袋,還有一個包袱,牆邊堆放的幾個酒罈自然是用不上帶走了,很快,一行人便離開了磨坊。
朱兒悄悄拉了拉尚彬的衣袖,兩個人故意落在後面,嚴格的說,朱兒的表達能力是相當不錯的,她把近幾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給尚彬講了一遍,尚彬聽得臉色陣青陣白,最後更是連連跺足。
雖然尚彬出於自尊心的緣故,被趕出內堡後輕易不離開磨坊,但總歸能遇到幾個到磨坊存取穀物的僕人,他一點風聲都沒聽到,自然有原因。
蘇唐病危,小林堡前途堪憂,連家丁們都各懷心事,更不要說那些僕人了,尚彬知道訊息,肯定要回到內堡,到那時候他們想偷偷摸摸捎帶出點什麼東西,就是千難萬難的了,而且尚瞎子是上過戰場的主,真把他惹火了,他絕對敢當場殺人!
所以,每一個遇到尚彬的人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沉默。
談話間,蘇唐等人已回到了內堡,吩咐朱兒把尚彬安排到原來的地方,蘇唐便帶著可兒回了自己的院子,家丁們見尚彬回來了,都想過來賀喜,不過見尚彬臉色不善,一直在和朱兒低聲談著什麼,他們不敢造次,只打個招呼就退下了。
聊到最後,朱兒聊起了內堡最近的情況,尚彬氣呼呼的反問朱兒,為什麼不讓人去找他?
朱兒黯然,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說白了,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始終都在變化著,尚彬剛被趕走時,朱兒隔三差五就去看尚彬,一方面是想對蘇唐的荒唐舉動作出補償,一方面也在擔心尚彬憤然離開小林堡,另謀出路,而尚彬鬱郁不歡、終日酗酒,讓朱兒心內有些不喜,看望尚彬的間隔自然慢慢加長了。最後蘇唐病危,朱兒感覺天都要塌了,日夜以淚洗面,又哪裡能想得起尚彬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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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蘇唐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