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微把袋子放到她旁邊說:“吃不完留著下次打針再吃。”
她撅嘴:“你就不能念點我好。”
仲微接過她遞來的牛奶糖袋子,幫她撕開口子遞回去,遲疑了一下又收過去,拿出來一顆剝了皮才伸到她嘴邊。看她跟貓似的眯起眼睛,好笑的說:“看你挺喜歡生病的啊。”
非淺撇撇嘴說:“誰喜歡啦,你才喜歡呢。我往年最多是春來秋去的時候感一次冒,機會成熟了才發一次燒,一般一年一次,今年也不知道怎麼了,這半年就燒了兩回。”
仲微聽著她含糊的說辭,笑答:“誰知道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非淺斜睨著他,半晌把嘴裡的糖咬得嘎崩響,說:“這都被你看出來,我成心折騰你呢,周少爺。”
他就笑起來,笑得特別有風度,一張稜角分明的臉因為帶了笑容,顯得剛柔並濟,有點慧黠的味道,這樣的男人,放在哪裡都是閃光的人物。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他是在雁蕩飯店的包廂,被初曉的哥哥楊竼硬拖進去的。她本來是在大廳裡一個人點了清蒸多寶魚,坐在那裡細嚼慢嚥。她去的時候不巧,偏廳滿了,大廳都是十人圓桌,她一個人佔了整張桌子,估計是很打眼的。非淺吃起來一向很專心,聽到有人跟她打招呼,才抬起頭來。她是認識楊竼的,初曉嘴裡能上竄下跳的大表哥,有一次他請初曉吃飯她旁聽,也算是有一飯之緣。
楊竼笑呵呵的問:“初曉怎麼沒跟你一起。”
她站起來,禮貌的回:“她有約會,不好做電燈泡。”
楊竼似有所悟的表情,扯了嘴說:“那丫頭就知道玩,老以為自己十八歲,沒個定性。”這話是極寵溺的味道,非淺淡淡的笑起來,沒有接話。楊竼隨口說:“一個人吃飯冷清不如進去一起吧。”
她趕忙回拒:“不用了,都不認識。”
楊竼不由分說的拿起她的包,笑得乾脆:“認識我就等於認識全部了。”
推門進去的時候,她忽然理解初曉那個上竄下跳的意思,一屋子耀眼的男男女女。
見他們進來,有人打趣說:“楊竼這是怎麼了,不執著那個寶妹妹了。”
楊竼嚴肅的說:“把你口水收起來啊,這是我妹妹的朋友,姜非淺。”
非淺把一桌人都看了一遍,一一笑過算是打了招呼。周仲微就坐在她的正對面,並沒有細看只是他有很深的輪廓,濃重的眉眼想不讓人注意都難。她坐下時又望了對面一眼,剛巧他也似在審視著她。那一眼讓非淺一時出神,早前也有那麼一個人,英氣逼人,一個眼神便顯公子之度。
他們聊著他們的天,她一個人專心吃飯。楊竼好像突然想起來了,放下筷子說:“再給你點條魚吧。”
她偏過頭去回拒:“不用那麼麻煩,就要飽了。”
楊竼執意,一桌人都望了過來。她說:“真的不用,我吃東西很隨意的。”說著就動了筷子夾了東西放到碗裡,示意真的沒有再點魚的必要。
一個男人笑著起鬨:“仲微,可是遇到有人跟你同一喜好了,專挑辣椒吃。”一桌人都跟著笑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觸了什麼樣的開關,能讓這些人都眉飛色舞。後來吃過飯又轉移了陣地,打牌的打牌,唱歌的唱歌,侃大山的侃大山。她其實不是不喜歡熱鬧的,只是因為不熟才泰然落座沙發一隅。很久以後仲微見識過她耍活寶,才知道,她那日的淑女端莊十成十是假的,被她淡色的五官給矇蔽了,才甘心信以為真。那日,她獨自坐著沒有人過來搭訕,男人女人都沒有,大家都挺忙,真假不論,看起來都是投入的,楊竼大概注意到她的寡歡,便中途退場把她捎走了。後來過了些日子,她便忘了,本來也不是多麼值得記住的事情。
非淺和初曉是一棟寫字樓裡分屬兩家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