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姨一聽這話立刻又變了顏色:“外孫女是人外孫子就不是人了?我家孫勇也念大學呢。華大是大學,香大就不是?”
姥姥也不生氣,一把摟過兩個孩子:“兩個都是寶,都是我的心頭肉!”
孫勇是大小夥子了,有點不習慣這種表達方式,班小花受用的很,心裡柔軟得像飛舞的蒲公英。
小花媽又開始準備晚上那頓豐盛的大餐,大姨則一進來就往沙發上一靠,幹翠把兩隻腳搭在玻璃茶几上,開始絮叨:“這才算沒白活一回呢,你是享福了,也不記得拉幫拉幫你姐。可憐我還在農村受苦……”
大姨家雖然在縣城,但是家裡兩份買賣,收入一點也不少,她說成這樣無非是心裡不平衡,唸叨幾句。班小花不太明白,這樣做除了損害節日氣氛還能給自己帶來什麼好處麼?她有點擔心那隻茶几,又不好說什麼,只好強忍著。
小花要去幫小花媽的忙,姥姥不幹了:“過節哪有讓孩子幹活的?姥姥多長時間沒看見寶貝大外孫女了,陪姥姥聊天,你們兩口子幹活!”
小花爸媽笑呵呵地應了,去廚房忙活去了,小花就陪著姥姥說說笑笑。
好幾天的勞動成果終於在晚上被端上桌子,整整一桌子的菜,樣樣讓人食指大動,垂涎三尺。中國人過節講得就是個吃字,忙碌幾天烹炸,就為了這頓年夜大餐。大家圍坐在桌前,除了大姨,其他人的臉上都是一團喜氣。
八點整,開啟電視,調到中央臺,收看春節聯歡晚會。
春晚是年年罵,年年看,管他質量如何,大家就為了全家人團坐在一起看電視的那股喜慶勁兒。更不用提小花姥姥可是本山大叔的忠實粉絲,就盼著本山大叔的小品呢。
誰知剛看了一會,大姨立刻搶過遙控器:“歌舞沒意思,我昨天看的連續劇還不知道怎麼樣了?看那個!”說完就轉檯到一部臺灣民國苦情劇,一面往嘴裡塞了整整一隻沒剝皮的大蝦。
“哎喲,哎喲,扎死我了!”大姨把大蝦整個吐了出來,桌子上多了一隻周圍黏糊糊還沾著沒嚼碎的饅頭末的大蝦……
小花媽從來不捨得買大蝦吃,有一次聽人說大蝦補腦特意給小花買了一斤,騙她說自己不愛吃,結果小花後來卻看見她撿著自己扔掉的蝦頭蝦皮吃得津津有味……自此往後,不管小花媽說什麼自己吃過了,自己不愛吃的話,只要小花媽不動筷,她就堅決一口不吃。大姨現在就這樣吐在了桌子上……
大姨搬了個凳子把腳放在上面,一面搖晃著腳丫子一面指派任務:“班小花,給大姨剝幾個蝦吃。”
班小花果然剝了幾隻,先給姥姥,再給爸媽,最後還不忘給孫勇一隻,硬是沒理她這個茬。
大姨臉上掛不住了,一摔筷子,尖叫一聲:“這飯沒法吃了,你看看你姑娘什麼樣兒?就這麼不懂規矩,還上北京學習,就是上月球學習也白扯!”
小花爸沉下臉:“小花,快給大姨剝蝦。”
這是小花爸第一次用這麼嚴厲的語氣同班小花講話,她心裡立刻湧上一陣委屈,擺明著欺負他們家人,就這麼忍氣吞聲?
小花媽趕緊打圓場:“姐,我給你剝,小孩子不懂事,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班小花鬱悶極了,拼命地塞了幾口饅頭。
大姨覺得面子稍稍挽回一點,又沉浸在她的狗血劇裡了。姥姥有點急了:“到沒到趙本山小品呢?你撥過我給我看看。”
大姨滿嘴是肉,嘴角的油住下淌,含混不清地說著:“遠著呢,到放鞭炮時候才有呢。”
話音未落,窗外正好放了一隻鞭炮,姥姥急了,顫微微地伸手去夠遙控器:“快撥過來給我看看。”
大姨乾脆啪地一下關上了電視,聲音越來越大:“你個老太太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