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得破相了。
“啊……”常得意痛呼一聲,抬頭看去卻見只是錦衣騎士中的一人,那人在高頭大馬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常得意,眼中帶著高傲和輕蔑:“小小驛丞,當值期間飲酒作樂,輕慢皇室貴胄,該當何罪?”
皇室貴胄?
常得意心中的恐懼一下子就壓倒了肩頭的疼痛,更一下子完全清醒了。他咬緊牙關不敢發出半點呻吟,雙腿一軟便跪倒在塵埃裡,戰戰兢兢的望著錦衣騎士們往兩側讓開,讓出了中間一條路來。
一個白馬黃袍的青年男子策馬緩緩而來,雖然只是一人一馬,卻彷彿給常得意帶來了如泰山壓頂般的壓迫感。
這……這是哪位親王殿下?常得意渾身顫抖著,似乎不管哪位親王,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啊。這一鞭算是白捱了,關鍵是……千萬可別再惹上什麼事啊。
常得意趕緊匍匐在地,不敢抬頭去看,只用眼角悄悄吊著,看到那碗口大的馬蹄不緊不慢的走到他面前。
“吧嗒……”常得意額頭上的汗珠滑落到塵埃裡,親王殿下沒開口,他已然是嚇得衣服都溼透了。
“哼。”親王殿下的鼻孔裡發出輕蔑的笑聲,並沒有停下,這匹白馬載著他走過了常得意的身邊,向著高亭驛之中而去。
緊跟著數百錦衣騎士依次而過,這麼多人這麼多馬竟然沒有發出任何嘈雜的聲音,有的只是馬蹄聲敲打著地面的轟鳴聲,每一下都彷彿震在常得意的心頭。
常得意一直沒敢抬頭,跪在地上。直到最後一名騎士也入了城,他才鬆了口氣,抹了把臉上的汗水,汗水混雜著灰塵,一下子就把他變成個大花臉。
由於跪的時間有點長,常得意起來的時候踉蹌了下,還好有驛卒及時扶住了他。
“大人您沒事吧……”驛卒獻著殷勤,雖然在那位高傲的親王殿下面前常得意屁都不是,但在常得意麵前,他也屁都不是。
我特麼像沒事的嗎?常得意陰沉著臉,剛想拿這驛卒撒氣,忽然又有馬蹄聲響,嚇得他趕緊甩開驛卒,雙手正了下官帽,撩起官袍下襬就要下拜,都跪下去了才發現來的只是一名錦衣騎士而已。
那錦衣騎士不禁哈哈一笑,讓常得意老臉漲得通紅,只好裝作腿軟了一下,又抓著驛卒爬起來,努力擠出笑臉向那錦衣騎士拱手道:“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他算是冤枉了,白白捱了一鞭,還不知道人家是誰。
錦衣騎士也不急著說話,等笑夠了,這才俯視著常得意把臉一板:“我家翼王殿下有話要問你,你這小官速速去見我家殿下,若是讓我家殿下等得煩了,可就不是吃鞭子那麼簡單!”
“嘶……”常得意不禁倒吸一口冷氣,竟然是翼王殿下?
大楚的親王藩王加起來也不到兩隻手,而其中最為勢大也最有威信的便是這翼王。當年乃是先帝爭奪皇位的有力對手,是當今聖上之叔。
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這親王的親隨就更別提了,他區區九品,連人家的親隨都得當親爹供著啊!
“是是是,下官這就去見翼王殿下!”常得意撩起下襬,也顧不得整理下儀容,直接就朝城門裡跑去。
驛館的天字一號房裡,之前那白馬黃袍的青年男子正坐在八仙桌前,對著一面銅鏡,用一柄犀牛角梳子輕輕梳理著他的“秀髮”。
他生得面容姣好,和紀墨有四五分相像,但是卻帶著很濃的脂粉氣。臉上塗了粉顯得十分白皙,眉毛細長眉尾上挑竟然是用眉筆畫過的,嘴唇殷紅如塗朱,堂堂一個男兒卻是給人一種妖豔之感。
梳理好了秀髮,他對著鏡子左看看右看看,不禁皺了皺眉頭,取出一把小鑷子,將拔得乾乾淨淨的上唇上不知何時冒出的一點須尖夾住拔掉,又仔細觀察一番,發現沒有漏網之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