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賢趕忙起身推辭說:“不敢當,不敢當。你這是幹啥,什麼命不命的,要敬,我得敬你呢。自你行醫以來,免費為村民瞧病,村上有幾個看到要死的人,都是你給救活了,我當村主任那會常來麻煩你。我做的那點事都是你給感動的,你別記在心上。換到村上任何一個有良心的人,碰到有人整你,都會自然而然的站出來幫你說話,我那點事算不了什麼。”
馬老中醫有些激動地說:“我說的是真話啊!不是你,可能我就沒命了。”隨即他講到出事前三天的一件事。一個姓劉的地主兒子家沒鹽吃,砍了一捆柴想進城賣了,換點食鹽回家。沒想到柴沒賣脫,被一個*干將認出來了,幾個戴紅袖章的人,把他架到糧管所倉庫內。*一開始,這個倉庫就沒裝過糧食了,專門審治“地、富、反、壞、右”分子。他們把姓劉的衣服全拔光,用繩子把他吊到倉庫的房架上,幾個人拿起木棒子就狠狠毒打起來,打的他“唉呀,唉呀”的直叫。*干將邊打邊說:“你這個死不悔改的地主兒子,還夾著資本主義尾吧,賣柴就是資產階級行為,走資本主義道路,我們要打死你這個‘壞五類’。”
不一會兒地主兒子,兩眼翻白,昏死過去。這時,他們突然鬆開繩子姓劉的一下甩在了地上,有個*干將說:“他還沒有交待問題呢?”*小頭目說:“對,用一桶涼水倒在他身上。”過一會,姓劉的開始動了,他們又把他吊了起來說:“你老實交待你父親剝削窮人的過程,深挖資產階級思想意識根源。”地主兒子有點接不上氣似的小聲說:“我是即將解放的時候出生的,父親是地主時,我才幾個月,不知道他是怎樣剝削人的。”*干將不滿他的回答罵道:“狗日的,不老實,還強詞奪理,看我們怎麼收拾你。”說完,幾個*干將把棒子揚到高高的猛打起來,不一會兒姓劉的又昏了過去。他們同樣把他放下潑上涼水,讓他甦醒後繼續問,繼續打。最後,地主兒子再也不出氣了,隨即他們把他拖出門,甩在了倒煤渣的河邊。
街上的人都知道此事,但無人敢說,也不敢議論,一般人都不敢出門。膽子大愛看熱鬧的小孩,兩三個,三五個一夥去瞅了瞅。返回的人說:“地主的兒子,根紗不沾,四腳朝天血流滿面,身上青一塊的紫一塊,腫的有缸粗,‘老二’粗粗的。”過了好幾天,家裡人得知情況後,才把屍體收走。
馬老中醫接著又說他出事的前兩天又打死了兩個“反革命”。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 五 章 2,革命藥方(2)
城裡分“二六派”“二一派”。兩派在牛王山交鋒,雙方死傷都嚴重,二六派更慘些,他們抬回了二十幾具屍體,用黑棺木裝好,開了個萬人大會,把街上的人全部叫去參加。二六派不服,想找幾個二一派的抵命,找來找去找不著,他們就從“薯窖”裡拖出兩個已關押數月疑似二一派的成員出來,領頭的大聲高呼:“同胞們,為了給兄弟報仇解恨,這兩個二一派的成員你們說怎麼處置,是用石頭砸死,還是活埋?”會場上二六派成員有的回答:“砸死他。”有的高喊:“活埋他。”絕大多數群眾光看不出聲。最後他們當場決定,一個砸死,一個活埋。慘不忍睹,許多人把頭轉過去不敢看。
馬老中醫接著又說:“就在我出事的前一天,一個*干將端著一支‘三八’式步槍,看到對門山上一個人走起路來一顛一顛的,他認為是反革命特務。就架槍,瞄準扣動了搬機,那人當場倒下,最後聽說是一個瘸子老農民。”
吃了一會菜,喝了兩杯酒後,馬老中醫又說:“不知你聽說沒有,就在我出事的當天,你讓我拴好門走的那個晚上,二一派打回來了,他們滿街扔自制的炸藥包、手榴彈,這種近距離的爆炸聲、大得很,把我們一家人嚇的只打哆嗦,天亮時停止了。聽說是二一派進城來接他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