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她只比我小一兩個月,就是交男朋友,也是時候了呀。”芳芸把黃媽推回灶間,“勿要管人家閒事。”
恰好電話鈴聲響起來,黃伯拿起聽筒聽了兩句,欣喜喊:“九小姐,三太太打電話來,講她和三老爺船停在碼了,喊九小姐準備兩輛車去接。”
“我們太太回來了!”芳芸高興蹦起來,一邊揚聲喊:“阿根,備車。”一邊跑去接電話。
婉芳在電話裡聲音有些沒精神,說俞憶白趕要回南京述職,船一靠岸就一個人先走了。吩咐芳芸準備兩輛車到碼接人,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芳芸因為前陣要經常去桃街,問亞當借用了一輛小汽車。婉芳要兩輛,她不好再問亞當借,先到周大生租車行租了一輛車,再到碼。
停了車阿根先去尋找,過了一會回來請芳芸下車,臉上就露出古怪神情。芳芸低聲問他,他才小聲講:“太太帶兩個下人,還有一個年輕漂亮女人,看神情打扮是日本人。太太剛才和那個女人講話,很不高興樣。”
芳芸點點,道:“我曉得了。要是那個女人和我們一起走,你安排她坐租來那輛車,吩咐汽車伕在我們車後面走。”
婉芳長髮已經剪去,燙時興五鳳翻飛髮式,月白旗袍下襬才及膝,就連耳墜都是上個月才作興水滴形狀,渾身上下都是上海摩登太太樣,並不像離開上海大半年人。只是眼眶發青,神情疲憊。看見芳芸,她微笑站起來,對站在貴賓室門口繼女招手,“快來,在這兒。”
芳芸親親熱熱喊了聲“太太”,就湊到小毛面前,笑問:“可還記得姐姐?比舊年長高了一個呢。”
小毛睜大眼睛看了看芳芸,扭身撲到奶媽懷裡。奶媽賠笑讓到一邊,說:“九小姐好,囡囡給九姐請安。”
芳芸笑眯眯說,“好。你一路上辛苦了。”掉過吩咐阿根,“把我們太太行李搬到車上去。”一面又和婉芳說:“這個阿根蠻老實,是我新用保鏢,還有一個洋人保鏢開車,一會太太就看見了。”
婉芳無奈點點,指一邊被芳芸忽視了大半天一個年輕女人,說:“這是美智,原來是個護士,你父親爬富士山感冒找她打針,兩個人發生了愛情。她情願跟我們到中來……”婉芳深深嘆了一口氣,說:“回桃街罷。”
美智看芳芸,只微笑不講話。芳芸衝她點點。婉芳對美智說了幾句日語,出來看她坐上汽車,才拉芳芸上車。她上了車。
芳芸吩咐卡爾開到桃街去,挽婉芳胳膊,把婉芳不在上海這幾個月,俞家發生大小事大略和她講了一遍,笑道:“太太,大伯孃叫我把祥雲公寓鑰匙給你,回我喊人送過來罷。正好給小毛拿幾盒蛋糕到桃街去。”
婉芳低低嗯了一聲,嘆氣說:“沒想到老太太就這樣去了,到桃街你陪我去給老太太燒柱香。”
大老爺和四老爺盼俞憶白回來出錢久矣,豈料俞憶白又去了南京,只有婉芳帶孩回桃街。婉芳過來燒香,大老爺和四老爺都曉得她不能做主,大老爺說有事在書房不肯出來,四老爺正要去朋友家叉麻將,打發四太太陪婉芳去靈堂。
四太太正為茹芸離家出走事急上火,看芳芸和婉芳相互扶持,嫋嫋婷婷穿過幾叢月秀,一副母慈女孝樣,眼圈就紅了,拿手帕捂臉接出來,哭道:“婉芳,你回來遲了,都沒見老太太一面。”
婉芳從前做姑娘時候常到俞家玩耍,俞老太太待她算得不錯,聽四太太這樣講,也紅了眼圈,握四太太胳膊,傷心講:“我們接到電報就訂了船票,憶白得了重感冒院。候他出院我們就重買了船票趕回來了。四嬸,靈堂在哪裡?”
四太太引她們到靈堂,明面上是哭老太太,其實是哭茹芸,哭得傷心不過。婉芳也是傷心人別有懷抱,借哭老太太放聲大哭。
芳芸擠不出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