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去尋我們太太。就把衣箱帶給門房的聽差。”開啟門大步出去。
茹芸緊緊挽著芳芸的手,親親熱熱走到樓梯口,正好唐珍妮笑嘻嘻走來。見她兩個這樣好,唐珍妮臉上的詫異連脂粉都蓋不住。
芳芸笑道:“嫂子,叫你家車伕開車送我罷。”
唐珍妮笑道:“早安排好了,車都開到後門了,茹芸也要回去?一淘走呀。我記得你家沒有汽車的,晚了坐黃包車有些冷。”
俞家為了節省費用,公帳上連黃包車費都不支出。俞老爺們在外面開銷不小,家用自然就緊些個,除去俞憶白是自掏腰包買了輛汽車,僅大房有一輛汽車還是公私兩用。四房家常只有兩輛黃包車,算是被三房比下去了。唐珍妮這一個悶棍敲過去,茹芸的臉色就不大好看了。
芳芸心中大樂,指著跳舞的人群裡一個穿白西裝的,笑道:“咦,和霖哥跳舞的是誰,生的倒是很好。”
茹芸連忙掉過臉朝跳舞場看,唐珍妮情知李書霖避到三樓賭錢去了,曉得芳芸是給茹芸添堵,也笑道:“那個是陳總會長的三小姐,不過和她跳舞的是哪個我就沒看清。”
那位陳三小姐家裡又有幾個錢,生的也算美貌,又是出了名的喜歡纏著李書霖,端的是茹芸大敵。茹芸笑道:“我去找她去,上回見她,還是她們家老太爺做壽。”
她一去,唐珍妮就冷冷的哼了一聲,壓低了聲音問:“你五姐沒有為難你罷。”
芳芸好笑道:“她為難我幹什麼,要為難也是為難我家麗芸。”
唐珍妮神情一黯,過了一會笑道:“麗芸真真是人小鬼大,她們兩個鬧不和也有好幾年了。”帶著芳芸走到門口,喊聽差的提著小箱子,再送她穿過草坪到後門去。
草地上已是積了一層薄薄的雪,踩下去總要帶起幾滴雪水。唐珍妮光著胳膊,又穿的是跳舞鞋,一邊走一邊喊冷。芳芸笑道:“好嫂子,這樣冷,當心凍壞了。你回去罷。”
方才光顧著生氣,唐珍妮就忘了和芳芸說是請的嶽敏之送她,這個時候想起來,然特為和她說反倒像是撮和他們似的,倒不如不提。唐珍妮就順著她的話道:“是真冷,我託的人最是可靠不過,倒沒有什麼不放心的,你到了學校再打個電話給我,好不好?”
芳芸笑應:“曉得了,你回去罷。”
唐珍妮實在是冷的受不了,哆嗦著一路小跑回去。芳芸穿的也不多,跟著聽差快步走到後門口,果然一輛汽車停在那裡,聽差的伸頭一看,認得是自家的客人嶽敏之。唐太太替小姐少爺們牽線搭橋的事也不是頭一遭,他就拉開前面車門笑道:“俞小姐,前面。”
芳芸一看車裡只有嶽敏之一個,就僵住了。嶽敏之笑道:“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快上來罷。”
昏暗的燈光下,聽差的一雙眼睛骨碌碌只在芳芸和嶽敏之兩個人身上來回轉。芳芸自襯這個時候掉頭就走一來聽差更奇怪,說不定要搬弄是非;二來晚上喊車行的車來,沒有聽差陪著她也不敢,只得硬著頭皮上車。她接過小衣箱時把捏在手裡的五塊錢遞過去。那聽差飛快的瞟了一眼鈔票,笑道:“小的是喊的計程車行的汽車送的俞小姐的。”極是體貼的替他們關上車門。
嶽敏之一踩油門,發動機的聲音輕輕的響起來。芳芸安安靜靜坐在副座,不知不覺兩滴眼淚掛在眼眶上。嶽敏之幾次側頭看她,沉默許久,從衣袋裡掏出一塊手帕遞給她,道:“今天是我不對,跟你道歉。”
冰冷的雪珠落在車窗上沙沙的響,路邊鋪子裡的燈光在玻璃窗上散成一團團黃暈,車子裡安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嶽敏之出氣微微有些喘,芳芸一直在吸氣,她接過手帕揩了一會眼淚,道:“我接受。”說完忍不住又哭了。
嶽敏之悶聲不響開了一會車,見她還是哭個不停,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