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追著車喊:“陽陽,是我,我是奶奶,你等等奶奶,你等等我……” 還等呢,他嚇都要嚇死了。 他就沒這麼不要命地飆車過,沒一會兒,他瞟著後視鏡,終於看不到老太太的身影了。 剛鬆了一口氣,他把視線轉回前方,只眨了下眼睛。 一個黑影突然撲倒他的窗前。 噶的一聲尖叫。 他趕緊踩剎車,前車窗上的玻璃被裝了一個坑,裂成蛛絲狀的紋路,濺了一團血,粘著幾根烏鴉毛,是一隻烏鴉撞死在他的車窗上,他看著血汙的烏鴉屍體滑落。 這特麼太像個鬼故事了。何笠陽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他大著膽子下了車,把還在一抽一抽沒死透的烏鴉給撥拉下來。 趕忙回了車,他抖著手趕緊按雨刷,不知道怎麼回事,水沒馬上噴出來,只有雨刷動了,把血均勻地糊了一整面車窗。 ……操啊。 他又下車,發現是烏鴉毛堵住了,只得親手清理,弄得一手血。 車前的烏鴉血終於被沖洗得挺乾淨了,他才重新啟動車子。 一路上都心驚膽戰的,何笠陽害怕又有烏鴉撞上來,更害怕那個詭異的老太太會追上來,不敢開快,也不敢開慢,連頭都不敢轉,生怕會在車窗上看到一張貼在玻璃上的老人的臉。 但就是這樣,他也還是趕在八點前到了陸斐然家接孩子。 他匆匆忙忙地進了屋,問:“我家孩子呢?” “在樓上寫作業呢……”陸斐然說著,看著他身上的眼神有點愣了,“操,你怎麼滿身血?怎麼回事?” 何笠陽這才發現自己領口袖子都是血,估計是那時候倒騰死烏鴉弄的,正好旁邊的酒櫃上是面鏡子,何笠陽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臉色蒼白,神情無措,簡直像是逃跑的殺/人/犯。 陸斐然臉色就有點難看了。 他皺起眉,問何笠陽:“你出什麼事了?” 何笠陽趕緊說:“沒什麼,沒什麼……就是路上出了點小事故。” 這像是戳到了陸斐然的某個開關,他突然氣勢洶洶地衝出門去,何笠陽莫名地慌張起來,趕緊跟上去,陸斐然看到他車前被撞的坑和上面殘留的血跡,眼神銳利起來:“你是肇事逃逸了?何笠陽,我當你的朋友才這樣對你說,做錯事情就要承擔,你不能逃跑。” “我沒有撞死人!”何笠陽冤枉地說,“我、我是撞死了一隻鳥。” 陸斐然信了三分,但還是有七分懷疑,他憤恨地說:“你別騙我啊。……我從沒和你說過,我的爸爸媽媽就是被人撞死的,原本還有得救,偏偏肇事者逃逸,把他們留在路上,無人施救,最後路人打救護車的電話已經太晚了。我平生最恨肇事逃逸者。” 何笠陽沒想到還有這一出,怔了怔,辯解說:“不是,真不是,我撞死的真是隻鳥,沒撞死人,我、我今天去了k城,你可以看車程記錄儀,不信你明天看k城的新聞有沒有肇事逃逸的。” 何笠陽心急地說著,忽然瞥見後視鏡旁邊還沾著一根鳥毛,趕緊取下來給陸斐然看,陸斐然這才相信了我。 總算是擺脫了莫名其妙的殺人犯的嫌疑。 何笠陽還沒來得及鬆口氣,突然聽見一個稚嫩的童聲,是陳恪青在說話:“何叔叔,你去k城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