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流水平,被前數學學會王元院士譽為“很有實力的年輕的數論學家”。他開始主持國家自然科學、國家教委留學歸國人員和浙江省自然科學等多項基金。
如果就這樣一直髮展下去,蔡天新博士將會成為一位很純粹的數學家,陳景潤、張廣厚以及他的導師潘承洞將是他的楷模。但是蔡天新不是這樣。他靈魂中的熱烈部分在環境的刺激下又燃燒起來了,而數學需要冷靜與理智,他的情感需求比常人更加強烈。
他開始迷戀上了跳舞,這可能是對學生時代生活的補償。雖然他的舞姿不算優美,但他的許多即興舞蹈,諸如四步舞、拉手舞等倒是令人耳目一新,這也體現了他個性中熱衷於創造的一面。他酷愛古典音樂,並因音符的觸動而熱愛上了現代詩——也許詩歌比數學更貼近他的個性,換種說法,他身上具有更多的詩人氣質。他開始發瘋般作詩,在詩中赤裸裸地表達他的青春的衝動。他的少年白頭重新變黑,這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他相繼出版了詩集《夢幻的彼岸》《夢想活在世上》。
1993年,蔡天新博士作為一名交換學者訪問美國加利福尼亞州立大學,訪問期間,他被聘為該校第一位亞裔客席教授,用英語講授兩門數學課程,師生們對蔡天新博士表現出了相當的尊敬和歡迎。學期結束後,大家盡情挽留他,並替他辦好了延長簽證的手續,但是他還是於1994年秋天如期回到了中國。在美國這一年多的時間裡,他利用假期遊歷了美國各地,並詩興大發,完成了一本《美國,天上飛機在飛》的詩歌小冊子。以後他相繼遊歷了西班牙、摩納哥、法國等十個國家。
蔡天新博士每次都能義無反顧地回到中國,在這裡,我們不能妄加猜測他的動機。我們大致只能捕捉到他思想的一些蛛絲馬跡。和老一輩歸國科學家,比如錢學森、華羅庚、童第周等人不一樣,蔡天新在國外的真正角色往往是一名旅行者和訪問者,而不是居住者或求學者。他在國外漂浮時,根一直留在國內。回到國內是他精神的需要。他回到了這塊土地,就像他那快樂而孤獨的旅行一樣,是他詩人氣質的集中體現。更何況,詩歌也有它自己的鄉音,詩歌散發著它的出生地的泥土的芳香。對於蔡天新來說,寓居國外得冒著中斷寫詩的危險,這簡直要命。
下面這件頗具意味的事情發生在去年7月,蔡天新代表中國到西班牙出席第19屆歐洲數論會議。會議結束後,蔡天新開始遊歷歐洲。他想前往義大利,但是義大利邊界對中國人仍然關閉。於是,蔡天新就躲過警察,偷偷地溜上了從蒙特卡洛去義大利的火車,在義大利北部小城文蒂米利亞待了好一會兒,然後返回蒙特卡洛吃早餐。這次短暫的義大利之行可稱得上一次小小的歷險,並帶有孩童遊戲的味道。這種事情只有詩人與流浪漢才做得出。
現在的蔡天新博士是一位年輕教授,居住在杭大西溪河南的寓所裡。通常,他都坐在他的書房裡,書房很小,書架上堆滿了書籍,左邊的一半關於數學,右邊的一半關於詩歌,中間放著一隻地球儀。有時候你看蔡天新那張黑黑的臉會產生這樣的錯覺,彷彿他的左臉寫滿了阿拉伯數字,右臉寫滿了漢字。難以想象這兩種極端形式的符號能融進他的腦子裡,你甚至可以想象漢字與阿拉伯數字在他腦中搏鬥的樣子。正對書桌的牆上貼著一幅漫畫,畫的是大嘴大鼻的蔡天新博士,這是他遊歷巴黎時用一件印有“杭州大學”字樣的文化衫作交換,讓一位街頭藝術家畫的,畫家本來要價100多法郎。像陳景潤那樣的數學家不太可能有這種商業才能。
和蔡天新博士面對面坐著,時間久了,會有一種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覺。他說話常常欲言又止,彷彿隱藏著某種玄機。如果你深究下去,他就會動手去翻文字材料,然後告訴你他想講的都在裡面了。於是你仔細看那材料,卻很難發現什麼。而整個書房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