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離開的好。”
段微瀾正要張口問,他的聲音再次不疾不徐地傳來。
“東少素來喜愛四處遊走,姑娘卻要他陪你隱居於此,這是不是太殘忍了?”
她登時一震。這的確是她自己心裡最大的不安!
但她仍嘴硬回道:“我看是你們風少希望東伯男繼續幫他蒐集情報吧?”她再笨,也知道風三為什麼會派自己最得力的手下來保護東伯男,當他朋友是一回事,但更大的原因是東伯男能為他提供準確又快捷的訊息。
風將軍的聲音帶著一些淡淡笑意,可說出的話卻越來越殘忍。
“段姑娘的確聰明,可就算姑娘捨得委屈東少,那麼你能承受東少的恨嗎?”
什麼意思?她有些詫異地看著他臉上帶著同情的笑。
“姑娘不是請東少幫忙找一個叫歐陽墨林的男人嗎?”
“那又如何?”
風將軍向前走了一步,外面天色已經暗淡下來,陰影遮住了他大半的面孔,而他所說的話也像是從地獄裡傳出來一樣。
“歐陽墨林現在叫燕歸來,而他的妻子叫管柔柔,這些段姑娘一定清楚。三年前,管柔柔和燕歸來差點被人害死,幕後的指使者是誰,姑娘想必知道。”
段微瀾只覺得手腳冰冷,但接下來又聽到風將軍說:“姑娘不知道的是,東少其實本名叫管伯男,是管柔柔的哥哥,而他曾經深愛的女人就是他的四姨娘,管柔柔的母親。”
“不可能……”她震愕地瞪著他,“你說謊,他不是的,不是的!”
“當然,東少還不知道差點害死他妹妹的人是你,如果讓他知道了……”風將軍只是笑了笑,反手放下一樣東西,便無聲地離去。
段微瀾腦子一片空白地坐在原地,桌子上放著她的柳絲劍和恢復她武功的藥瓶,時間慢慢地流逝著,她卻只能發呆,但內心卻是澎湃洶湧。
東伯男是管柔柔的哥哥,她恍惚地記得了什麼,在回春城的那條小巷裡,馬車上的少年是那麼地維護自己心中的女神。
原來命運是那麼的殘忍,很多事情一開始就像一個註定結果的戲,只有戲裡的人以為一切都是可以改變的。
而她……看看自己的雙手,眼中一片悽楚。原以為時間可以把一切都掩埋,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的重新開始,沒想到該來的還是躲不過。
“管柔柔……”她一遍又一遍地念著這個名字,帶著各樣的感情。
她恨管柔柔,因為每次都奪走她僅有的一點東西;她妒忌管柔柔,自己努力追求的東西,她總是毫不費力就能得到;她也喜歡管柔柔,因為她讓自己看到希望,就是因為她的存在,讓她以為像她這樣的女子也可以得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但原來上天只打算塑造一個管柔柔。
角落裡傳來細小的聲音,她沒回頭去看,但知道那是江詩醒了,黑暗本來就是她活動的開始。
木然地轉過身,她拿起劍回到自己的房間,仍舊靜靜坐著,直到夜中的凜寒凍得刺骨時,她才收拾東西,慢慢走了出去。
“你要走?”櫃檯後方的女人,隔著微弱的油燈問著。
段微瀾無力地點了點頭。其實她也不想離開,可她知道與其面對東伯男的恨,她寧肯現在就走。
“你難道不先等他回來嗎?”
她悲哀地低下頭,“不必了,我……”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我不想和他說再見。”
江詩把油燈挑亮了點,一向蒼白的臉擔心地看著現在比她還要蒼白的段微瀾。
“我以為你們是很快樂的一對。”
她聞言怔怔地看著油燈,“快樂?很多人不配過得快樂。”
江詩眼神隨即也黯淡了下去。很久之前也有個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