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聲音底下是湧動的風暴。
“我請你回憶一下,當時我們的對話”,他表情無辜,完全不承認自己是她口中的被告。
“你怎麼說的?”,她每個字都咬得很重,怒氣已經將她的大腦衝得失去記憶能力。查證還需要在玩弄自己的兇手的幫助下才能完成。
“我說的是,咱們結婚兩年,你是時候該學習一下成為一位賢妻良母”,他翻出自己的口供。
許涼腦子冷了下來,終於勉強能正常運轉,“可你緊接著就扔過來一張清單,不是讓我給你收拾行李是什麼?!”
葉輕蘊:“我可沒這麼說。那張清單算是一次演習,以後該帶些什麼,你也好心裡有數”
“喂!”,不帶這麼欺負人的,她連洗漱都來不及,就被他拖到他臥室裡奴役,但現在才通知她,這只是一次彩排。
這就像一個高三學生拼死拼活透過了重點大學招生考試,卻突然被告知,這僅僅是一次模擬一樣,讓人氣得可以發瘋。
“別激動”,他眼神上下掃她,指了指不遠處的行李箱,對她說,“我高貴的大衣從不龜縮在一個小小的行李箱裡。現在恐怕已經被你弄得皺巴巴,許小姐,不幸地告訴你,我走之後你還得負責把它們都熨得服服帖帖”
“你高貴的大衣?”,她咬牙切齒地重複了一遍,接著衝他喊到,“有我的時間高貴嗎?!”
他絲毫不知道她已經錯過了與裴意初相約的時間。為了給他收拾行李,自己只好延遲一小時去福利院。
許涼恨不得自己的目光在他身上戳個窟窿來,“你去了香港就不要再回來!”,她被惹急了,狠話脫口而出。
“這是我家,我不回來,在外面風餐露宿,你捨得?”
“我怎麼不捨得,家裡走了條狼,我張燈結綵還來不及呢!”,她氣呼呼地說。
他在她臉上偷親一口,逗她道:“我可捨不得”
本來戰火紛飛的場面被他一句話弄得變了味道,許涼一下子被他半真半假的情話燙得臉上慢慢浮起了紅暈。
為掩飾自己的這份不自在,許涼把臉埋到了胸口。這是十幾歲的許涼才有的姿勢,微微含著胸,羞於把正在發育的身形展露給人看。
葉輕蘊對她的第一次心動,可以追溯到那個時刻。
到如今,她竟然已經是自己的妻子,光陰很微妙地將過去與現在串通起來。他看著許涼的頭頂,不由自主地將掌心放了上去。
這種半尷尬,半微澀的悸動使房間裡的一切都靜止,包括飛舞在空氣裡的微小沉粒。他們不看彼此,也有一種正在生長的觸角在悄悄共鳴。
葉輕蘊想,總有瓜熟蒂落的那一刻,前方總會有一個熟透了的結局。
許涼將約定的時間又推遲了一小時。因為葉輕蘊非拉著自己去機場送他。這是不能拒絕的,沒有陪著他去香港就被他捉弄了一早上,要是再違揹他,許涼絲毫不懷疑旁邊的這個男人會把她塞進行李箱裡走哪兒帶到哪兒。
仔細想來,最近他們少了吵架和冷戰,不再像以前,他沉著臉拂袖而去,從來不跟她報備行蹤,有時候從方譽或者夏清江嘴裡,才知道他去日本泡了溫泉,或者到世界的末端看了極光。
只要他們一發生爭端,他去出差的次數就多得要命,似乎每個分公司都需要去轉一圈。連方譽都尋到規律了,總裁一到全世界各地轉悠,一準兒是夫妻生活又出了岔子。
可這次不一樣,昨天剛過了一個不算壞的情人節,葉輕蘊心裡眷戀得厲害。一上車就把許涼摟住不撒手了。
他的下頜抵在她的頭頂,感到她的髮絲又涼又滑,忍不住低頭吻了吻。
許涼也覺出他的不對勁來,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粘人了。她心裡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