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蹲下來,撈起自己的袖子給木頭看,語氣溫和地對他說:“木頭,其實骨折分很多種,我這種呢是橫斷性骨折,四周就可以康復。現在已經過去一週了,再過三週,我就能像以前一樣把像你一樣重的小孩子抱著舉起來。到時候,你願意讓我抱你嗎?”
沉默了還一會兒,就在大家以為木頭不會給出反應的時候,他抿唇輕輕點了點頭。
許涼有了上次的郊遊,此刻對木頭的表情十分有經驗,高興地對大家說:“你們看,木頭在笑”
其他人看著她笑靨如花,被她清亮的笑意感染,都忍不住笑出來。
這時候有個身著銀灰色西裝禮服的男人,一臉焦急地擠出人群,看到木頭之後抑制不了眼裡的那份激動。在許涼他們不解目光的注視下,他像準備接住一個剛剛學步的孩子那樣張開雙臂,嗓音微微顫抖地對許涼懷裡的孩子道:“你這個小傢伙,爸爸認輸,這麼驚險的捉迷藏可以結束了”
☆、088。大金主
許涼他們都愣了一下,再看她懷裡的木頭,從她手臂當中鑽出來,走到男人面前,並沒有投入他的懷抱,而是摸了一下他的手掌,然後抿了一下唇。
一個不懂語言和情感表達的木頭這不同尋常的舉動,以及他眼裡的那份親近,讓大家都明白他與這位男子的真實關係。
實際上,這個男子許涼也認識,他是貝櫻投行的高層之一,叫vincent,她曾在貝櫻的週年慶上由葉輕蘊引薦過。但兩人也只是點頭之交,並沒有多熟識。
vincent將兒子抱起來,動作很輕但長久地親吻他的臉頰。這對失散的父子終於在這一刻團聚,失而復得的喜悅感動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畢竟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vincent對雲頓莊園並不陌生,帶著許涼他們一行人到了一個裝飾華貴並且無人打擾的花廳。
vincent招呼大家坐下來,尋回愛子的喜悅一直充盈在他眼眶,他將自己的領結取下來給兒子玩耍,看來這也是他們平時常玩的遊戲之一。
“謝謝許小姐和裴先生能救下我的孩子,chaplin已經失蹤好幾天,但由於我們自身家庭環境的緣故,並不能大張旗鼓地找他。他失蹤的地點並不在本市,所以我們的尋找範圍和他的所在地有所偏差,直到我看到那個影片,到了福利院追問才知道今晚他被帶到這兒來了”,他一邊說一邊扭頭去看將領結當做玩具的兒子,似乎一再確認,他真的已經回到自己身邊。
vincent站起來,對許涼和裴意初鞠了個躬,“chaplin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親人,要不是你們,我想或許會在醫院中找到他。謝謝,謝謝你們對這個難以表達自己的孩子無私的關懷”
裴意初站起來,將他的身體扶直,他謙虛道:“別這樣說,難道我們要看著一個孩子遇害而袖手旁觀嗎?我想這不是一種多麼高尚的行為,而是底線,我只是不想自己在未來的日子裡都活在自責當中。我守住了自己的下限,而不是上限”
“早聽說裴先生一身正氣,中國歌聲有您那一場,我也看了的。我很敬佩你對生活的態度,也感恩於這份態度能回饋在我兒子身上”,vincent不無感慨地說道。
“木頭爸爸過獎”,裴意初道。
vincent扭頭看兒子一聽到“木頭”兩個字,趕忙抬頭尋找叫他的人,於是不禁笑起來,“木頭爸爸?這真是我聽到的對我最好聽的稱呼”
木頭雖然不會說話,或許會,但從來無聲地度過。他的身體在這裡,可真正的歸宿是個其他看不見,但鳥語花香的世界。
“木頭是個小王子”,當男孩子眼中的亮光被綴成一串最晶瑩的段落,將那個領結兩端編製成一朵玫瑰送給她時,許涼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