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豐帝都,奧爾德南,一場特殊的小規模宴會正在貴族區舉辦。
明亮的魔晶石燈照亮了寬敞的主宴會廳,金色流蘇從高高的屋頂垂下,在大廳上方形成一片華美的幕簾,輕柔又歡快的曲調在室內空間迴響著,音樂聲中帶著提豐“夜鶯紀年”時期特有的迷醉與奢靡氣息來自提豐中部地區的貴族們喜歡這種來自上個時代的樂曲,這似乎能讓他們回憶起帝國新政之前的那段“美好時光”,他們喜歡在這夜鶯般的旋律中縱情起舞,緬懷那個貴族還能享有大量特權、執掌一片土地所有財富的年代。
然而在新政實施多年以後的今天,他們也只能在一曲旋律中進行這種程度的緬懷了。
此類僅邀請少數至交好友參加的私人宴會註定不會有太多賓客到場,十幾位受到邀請的客人三三兩兩地站在一起,在大廳中隨意交談著,香醇的美酒和精緻的點心並不能太過吸引這些來自上流社會的訪客,他們的注意力幾乎都放在大廳中央那個臨時圍起來的小平臺上在那裡擺放著一臺造型古怪的機器,它有著鐵製的框架和一系列複雜的連桿、齒輪機構,機器上半部分的金屬桿之間整齊排列的棉線讓人忍不住聯想到“紡織”,但造型這般古怪的織布機卻是大家第一次見到的。
賓客們有意無意地在這臺機器周圍駐足,低聲討論或猜測這臺機器的來歷以及宴會主人把它擺放在這裡的用意這臺其貌不揚,甚至可以說有些醜陋的機械造物跟上流宴會的氛圍可不相配,將其放在大廳正中央肯定不是為了裝飾,那麼宴會的主人赫米爾子爵,一位出身正統的貴族先生把它放在這裡又是要幹什麼呢?
“大概又是什麼新奇的魔力玩具吧,”宴會廳內,一位身穿深褐色外套的年輕貴族跟旁邊的夥伴低聲討論著,“畢竟赫米爾先生是出了名的喜歡擺弄新奇事物。”
“我聽說這是他從‘帝國工造協會’帶出來的,”旁邊的夥伴回應道,“那個脾氣古怪的老魔法師最近和赫米爾先生走得很近……”
“那個脾氣古怪的老魔法師?工造協會里有這號人麼?”
“哦,那可是個有名的人物據說是溫莎女士親自擔保。聽人說他曾經是皇家法師協會的高階成員,本來已經隱退了,這次是被皇帝陛下的招募令請出來的……”
賓客們的低聲討論沒有持續多久,伴隨著樂曲聲漸漸轉為舒緩、低沉,大家的視線不約而同地轉向了大廳的入口,身著暗紅色短衣的侍從們開啟了那扇沉重又華麗的大門,而身穿寬鬆深色外套、戴著單片眼鏡、身材又高又瘦的赫米爾子爵出現在了門口。
這位不到三十歲的子爵先生臉上帶著愉快的笑容他總是這樣喜氣洋洋的,身邊縈繞著一種隨時會發生好事情的氣氛,而在子爵先生身後,則跟著兩個陌生人。
其中一人身穿黑色法師長袍,樣貌蒼老,氣質陰沉,一看就是個脾氣古怪難以相處的老派法師,另一人則完全就不像是有資格出現在這裡的:那是個身量不高、彎腰駝背、臉上帶著緊張表情的中年人,儘管穿上了一套嶄新又體面的毛料外套,整個人卻還是像個下等人一般瑟瑟縮縮,他小心翼翼地跟在赫米爾子爵和那位黑袍法師身後,臉上表情緊張的就彷彿隨時會暈倒一般。
陌生的面孔引發了賓客們的好奇,但每個人都沒有失禮地貿然詢問,他們只是帶著貴族的矜持微微看了赫米爾子爵身後的兩位客人一眼,便把關注點重新放在宴會的主人身上。
到訪者都是赫米爾子爵的好友,自然不會那麼拘謹,有人舉起手中酒杯,大笑著與此間主人打起招呼:“赫米爾子爵感謝你的美酒和食物,這場宴會真是令人印象深刻,尤其是現場的擺設我的朋友,不來向大家介紹介紹你的新玩具麼?”
“這可不是玩具,杜威子爵,”赫米爾子爵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他信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