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菲利浦到花店裡陪白唯茉玩,有事問白璦琳時,她卻對著一束粉色玫瑰出神,他連喚了好幾聲,她才有反應。
“璦琳,你在想什麼?”整晚就見她若有所思地微笑。
白唯茉忽道:“菲利浦叔叔,有人每天送花給我和媽媽喔!”
“誰?”菲利浦大吃一驚。
白璦琳本不想提這事,現在只得承認。“是我前夫。前陣子我遇到他,他打聽到我開了花店,這幾天都派秘書來買花送我。”
“他想做什麼?”菲利浦知道她有過一段不愉快的婚姻。
“我不知道,大概是想照顧我的生意吧。他想見女兒,但我拒絕了。”
“拒絕得好!真糟糕,我才幾天沒來找你,你前夫就上門,這樣不行,我不能輸他!”菲利浦摩拳擦掌。“他送花是不是?我也行,來來來,我馬上跟你買,他送了幾束花?我多買一倍送你!”
“別鬧了。”她失笑。
菲利浦笑了笑,正色。“所以,你想和他複合嗎?”
“當然不。”她搖頭,有點為難。“但是,我和他不行,不表示我和你就會有結果,所以……”
他搖搖頭。“這問題我們談過了,我是心甘情願陪著你。”
“可是我又罪惡感。我們相處這麼久,還是沒辦法進一步,我不想再耽誤你了。”他是個很好的男人,她不能再霸佔他的關懷與愛情。
“不,你不必有罪惡感,能把時間花在喜歡的人身上,這不是耽誤,是幸福。”他握住她手。“我知道你前一段婚姻很不快樂,對新的感情會很猶豫,我不怕等待,只怕你不再相信愛情的美好,無法重新去愛。”
他給她一個溫暖的笑容。“我有信心,我們最後可以培養出感情的。”
但是,培養出來的感情,是愛情嗎?愛情能被培養嗎?她感激他待她的好,當他是好朋友,可是無法愛他。
她體驗過的愛情,是不由自主的渴望,是時時刻刻的想念,是連決定不愛了,也無法忘懷,唯有傅聿恆給過她這樣的刻骨銘心。她想起菲利浦,感覺愉快安心,想起傅聿恆,她只願能不再想起他,卻又一再想起。
愛情是一種失去判斷力的中毒,再完美的人都不是解藥,對的人才是,總是那人曾傷透了她,心依舊誠實地、悲哀地,只為他悸動……將近打烊時間,白璦琳送菲利浦離開。她站在花店門口,目送他上車,駛離,然後轉身回屋裡,完全沒注意街道對面的一輛轎車裡,一雙眼眸陰鬱地默默望著。
傅聿恆已在車裡坐了半小時。這幾天,他下班後都會繞到這裡來,遠遠望著花店,透過玻璃窗看店裡的她與他們的女兒。
今晚他第一次見到那個外籍男子,他陪他的女兒玩拼圖,他的女兒是個愛笑的小女孩,當她歡笑,露出天天酒窩,世界彷彿也美麗了。他怔怔望著她。他只看過她剛出生的模樣,連她一隻小手也沒握過,那加拿大人卻能把她抱在膝上,兩人就像真正的父女,他看得嫉妒。
那男人還握住他前妻的手,溫柔但嚴肅地對她說話,他不必聽見也猜得出他在將某些愚蠢的真情告白——他想剁掉那雙毛茸茸的手!
該在那屋裡的是他!她對那外國人和顏悅色,為何拒他於千里之外?
他下了車,走到花店外,看見屋裡的白璦琳坐在工作臺前,將一束包裝好的粉色玫瑰拆開,插進花瓶。
她正忙碌,小女兒從屋裡走出來,她似乎要對母親說話,忽又閉上嘴,晶亮的眸子閃過淘氣,躡手躡腳地走到母親背後,伸出一雙小手,捂住母親眼睛。
“猜猜我是誰?”
那軟軟的童音,教他心坎甜得一塌糊塗。唉,天使也不會比他女兒更可愛。
白璦琳笑了。她知道女兒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