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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考完試, 江宴濯捉住三天的空檔期,非要跟簡渺黏在一起。
晚飯之後兩個人便窩在客廳的沙發裡看電影。
在選片的時候,江宴濯下意識往恐怖驚悚分類去找, 然後就感覺身邊的人略略僵硬了一下。
他微微挑眉,慢慢收緊了抱著簡渺腰間的手, 把下巴擱到學長的肩膀上,小狗似地抬眼看他:“學長不喜歡看恐怖片嗎?”
簡渺覺得頸邊有點癢, 微微側過臉:“嗯……很少看。”
“怕麼?”江宴濯的呼吸幾乎是擦著他的耳垂過的,“怕它躲在浴室還是趴在床底下?”
簡渺:“……”
“還是怕半夜夢魘的時候睜眼, 他就貼著臉在跟前?”
簡渺:“……閉嘴。”
跟江宴濯在一起之後, 簡渺發現他壓根就沒那麼乖,有的時候蔫壞。
江宴濯低低啞啞地笑了, 把遙控器放到他跟前:“那你來挑。”
“我怕我挑的……你不太喜歡。”簡渺微微猶豫, “你挑恐怖片, 那你應該是更喜歡刺激的吧?”
江宴濯在他肩膀上歪頭,淺茶色的眼睛一順不順地看著他:“學長是不是不記得我是什麼專業的?”
簡渺無聲眨眼。
“我不會鍾情於某個型別,看驚悚的也只是偶爾刺激一下神經。”江宴濯說。
“那看這個, ”簡渺低頭在螢幕上輸入關鍵詞, “我……我很喜歡這部片的主演。”
江宴濯回頭, 螢幕上赫然是很有名的愛情片:《之春》。
他略一挑眉, 訝異地看著懷裡的人。
簡渺舔了舔嘴唇:“我沒看完這個故事, 無論是從剪輯的片段還是畫面,總覺得很悲傷。”
他一個人的時候不太敢看。
江宴濯挑眉:“為什麼喜歡這位主演?”
《之春》的主演是演員秦弋。
“嗯, 他有一首歌,叫《憶冬》, 是粵語的, 我很喜歡。”簡渺的表情很淺, 像在小心翼翼地分享自己珍藏的寶物,“一個人坐著的時候,經常會聽。”
高中一個人發呆沒事幹的時候,就喜歡單曲迴圈。
簡渺輕輕垂著眼,對自己的分享稍稍有些忐忑。
但他還沒想好單曲迴圈的理由,耳邊的人便用低沉磁性的粵語輕哼:“懷念如冬日擁抱,如雪山蒼老,如你在河邊留下的半步。”
簡渺訝然回頭,湛澈的眼瞳裡爍著光:“你會唱?不對,你會粵語?”
江宴濯看著他亮晶晶的雙眸,彎眸淺笑,雙手輕輕環著他的腰,低哼後半句:“但我一一錯過,連同你最後落在夜景的笑臉。”
這是對心上人的淺淺炫技,也是示好,可江宴濯卻沒想到簡渺的眼眶會一下子溢滿了眼淚。
泫然欲泣,我見猶憐。
江宴濯嚇了一跳,連忙抬起手,用指節揩去他的眼尾:“怎麼了?我唱得不好,把你難聽哭了?”
簡渺連忙垂下眼搖頭:“沒有,只是……”
只是什麼,他也說不出來,就是很巧妙地因為一首歌,一個人,一個微妙的巧合,突然想掉眼淚。
“你唱得很好聽。”簡渺努力地眨眨眼,嗓音沙啞,“我一直覺得很遺憾,因為我出生以後就已經沒有機會去見他一面。”
江宴濯這才想起來,這位前輩在三十六歲攀登雪山時出了事故,意外身亡。
而那年,他和簡渺都還沒出生。
江宴濯被簡渺小貓似的聲音揪住了心臟,把他擁入懷中,輕輕撫摸他的後腦勺:“或許,你的降生就是為了知道他的存在。”
簡渺窩在他懷裡,一邊重新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