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清冷絕俗。
無心的淚還掛在臉頰,他鄉遇故知,這可是人生三大喜事之一,她本該笑的是不是,只是,努力的牽動嘴角,卻扯不出一個弧度,於是,無心只是淡淡的點頭,然後又別開臉。
她這樣柔軟的樣子,讓韓非心中一疼,淺笑,似乎帶著深深的無奈:“都不問我什麼時候來的嗎?”
“什麼時候來的?”無心頓了頓,從善如流。
“你來到這裡的第二天我就來了。”韓非走到無心身邊,與她並肩而立。
無心也不再說話,只是肩膀被韓非披上他的外衣,然後身子慢慢的被轉過來,無心沒有掙扎,像是失去了提線的木偶,了無生氣。
韓非低低的嘆息,然後將無心抱進了懷中。
這幾日,看著她失神,傷心,悲哀,他的心中也很難受,如果可以的話,他願意替她受盡所有的苦,所有的殤。
他的小蘑菇,究竟要怎樣才能幸福?
他一遍遍的問著自己。如果雲馳和蘇湛都不能給她幸福的話,那就讓他留在他身邊吧。好好的照顧她,雖然她從不曾愛過他,一點都沒有,但是,他仍舊甘之如飴。
韓非堅毅的下顎就抵著無心的發頂,無心整個人都被他環在他寬闊的懷抱裡,海風本來就涼,只是現在在他的懷中,無心竟然覺得溫暖而安心。
“對不起。”韓非半晌,沉穩而緩慢的聲音響起,帶著深深的心疼。
“為什麼說對不起?”無心推開他的胸膛,沾著淚意的眼睫微顫。
韓非懶懶地聳聳肩,不甚在意地說道:“隨便說說,你別當真。”
要是平時無心肯定會一拳向他揍去,可是此時,她卻沒有這樣的興致。
“當年的事,你也是知道的吧?!”無心說出這句話時,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口氣輕淡淡的。
“知道的。”韓非有些艱難的點頭。
“什麼時候知道的?”無心問道。
“前不久。”韓非不想說太多。
“他應該也是前不久知道的吧?”無心微微蹙眉,口氣還是很淡。
“應該是的。”韓非自然知道無心口中的他是誰,除了雲馳還會有誰?
“哦。”無心輕飄飄的應了一聲。
微微的一笑,然後轉身離開,背影寥落。
原來她真的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阿馳,阿馳……
無心只覺得心中一陣陣的抽痛,不由得想起平安夜那晚,她的阿馳,寧願自己痛,也不肯告訴他真相,眼淚再次掉了下來,一滴又一滴,她不想用手去擦,自暴自棄的想著,乾脆讓所有的眼淚一次性流光算了。
哥哥,我們該怎麼辦?
中間隔了這麼多人和事,我們該怎樣相愛?
韓非定定的看著無心的背影,忽然苦澀一笑,哀絕而淒涼。
梁曉聲在《論寂寞》中這樣寫道:“寂寞是由於想做事而無事可做,想說話而無人與說,想改變自身所處的這一種境況而又改變不了。”
“寂寞是對於人性的緩慢的破壞。寂寞相對於人的心靈,好比鏽相對於某些極容易生鏽的金屬……”
尼桑塔斯,是伊斯坦布林最時尚和最具有藝術氣質的街區,無心拒絕了韓非的陪伴,一個人坐在精緻的咖啡館中。
身邊不斷的有人在說話,但是無心仍覺得自己很寂寞。
腦中明明什麼都沒有想,可是,還是很疲倦,心累。
“可否拼一下桌。”
耳邊響起一道悅耳的女性嗓音。
無心本看著窗外,回過頭來,瞟了一眼鄰座,已經客滿,輕輕的說:“你隨意。”
“謝謝。”
女人大約五十多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