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
哄徒弟可不在師父的業務範疇。
榮志國滿臉嫌棄的睨著林念禾:“湊合吧,還算有板眼兒。”
林念禾的眼睛亮亮的,感覺這話可比師父剛才與淑梅姐道辛苦等級高多了。
“您歇著,我再去給您坑個肥羊過來!”
榮志國:“……?”
看著林念禾雄赳赳氣昂昂的背影,榮志國撇嘴搖頭:“還是年輕。”
春交會的事兒怎麼能叫坑呢?
他們明明只是想把好產品推薦給外商嘛。
林念禾不知道自家師父在想什麼,她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一邊躲著妮詩一邊找弗拉基米爾。
可能是卡帕薩大叔的飛機飛遠了,林念禾的幸運值開始下降。
她轉悠了一個多鐘頭也沒找到棕熊一樣的弗拉基米爾,反倒是有好幾次差點兒和妮詩一行人撞上。
幸虧她還沒忘記那些躲避追蹤的小技巧,每一次都有驚無險的避開了。
林念禾有些累了,索性踮著腳尖兒貓著腰,溜回到了京城機械廠展位。
榮志國:“大白天就去做賊了?你等不到晚上?”
林念禾早就練出了抵抗力,對師父的嘲諷毫不在意,自顧自的坐下來,往自己的水壺裡續上水,一口氣喝了大半壺才長舒口氣。
看她渴成這樣,榮志國心疼了,把電風扇往她跟前兒推了推,擰著眉頭說:“行了,甭出去晃悠了,這些事讓常勁中操心去。”
林念禾舔了舔嘴唇,問:“常叔叔還沒回來嗎?”
“哪那麼快,且得談著呢。”
榮志國怕林念禾又強撐著跑出去,索性把之前的生產線設計圖拿了出來:“你過來,這個圖我改了點兒,你來看看。”
圖紙上已經有了許多紅色鉛筆的痕跡,紙張倒是依舊平整。
林念禾趕緊挪著小板凳湊過去,開啟隨身攜帶的記事本聽講。
她的確累了,而且還想避著妮詩和等常勁中帶回一個結果。
沈瑜和常勁中的談判時間比林念禾預想中長很多,長到讓她心裡發慌,忍不住去想這倆人是不是沒談攏然後大打出手,雙雙進了醫院。
到後來,榮志國也有些納悶兒了——
“他倆幹啥呢?姓沈的想買機械廠也用不著談這麼長時間吧?”
林念禾皺了下眉,想到一種可能:“沈叔叔是不可能想買機械廠的,他大概是想……”
話還沒說完,一個臉上掛著道兇狠刀疤、身高過兩米、棕熊一樣的男人出現在展位前。
他吐出一長串話,身旁的翻譯同志剛想開口,林念禾便朝她微微一笑,然後起身朝男人伸出手:“你好,弗拉基米爾先生,我叫林念禾,請您在此稍等片刻,我們廠長正在與人談判,暫時不能與您洽談,非常抱歉。”
聽著她流利的俄語,翻譯同志雙眼發直。
他們翻譯組晚上也是要統一開會學習交流的,昨天她就聽紡織品展區那邊的同志說,外貿部的林同志熟練掌握英語法語和義大利語,與香江的外商說粵語也可以。別的翻譯同志一天講到晚嗓音沙啞,她卻閒得嘴巴發乾,都快不會說話了。
她怎麼都沒想到,這清閒差事竟然能落到自己頭上。
哦不,關鍵是林同志她怎麼什麼語言都會啊!
她吃外語詞典長大的麼?
弗拉基米爾聽到林念禾回話,愣了一瞬後擰起掃把似的眉毛:“你們難道就只有一個人能談判?你不是也閒著呢?”
“請您諒解,因為脫粒機是幾個月前剛剛發明出來的新產品,庫存並不充足但需求量很大,我們的配額並不多,為了防止意外,只能用先到先得的辦法來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