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不少掃盲班的事情,我想我應該知道要教給大傢什麼。”
林爸的意思她明白,就是從生活入手,教一些接地氣的東西。
“嗯,”吳校長囑咐,“別緊張,都是你熟悉的嬸子,要是不知道教什麼,就教你我他、數字這些最基礎的。”
“好。”
其實她們兩個都有些緊張。
林念禾緊張是因為第一次登上講臺,吳校長是擔心會有人不來。
事實證明,吳校長多餘擔心了。
一百單八將整整齊齊的擠在臨時小教室裡,有的還自己帶了小馬紮,實在沒地方坐的就站在一邊。
林念禾那邊也是如此,李嬸來的路上就幫著點好了人數,一個不差。
但林念禾的緊張註定沒有地方宣洩了,她只能自我安慰:沒事兒,她是見過大世面的,嬸子們人數再多也不可能有畢業答辯時教授們問的問題刁鑽,不慌。
“林知青,咱今天學啥?”
“你咋那麼多廢話?這還用問啊,小林知青是教咱認字寫字的,這都不知道你還來幹啥?”
“就是,你那嘴跟棉褲腰似的,可別禿露反帳磨嘰那些車軲轆話了……哎,林知青,禿露反帳咋寫的?”
林念禾:“……”
呵,她也想知道。
她甚至都不是十分理解那四個字是什麼意思!
75年7月18日,穿越到此近三個月的林念禾,遭遇了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挑戰。
這個挑戰的名字叫:東北成語的含義及書面表達方式。
林念禾看著滿眼熱忱的嬸子們,沉默片刻後展顏淺笑。
“李二嬸的這個問題恰好也是我想要提的。”
小林老師面上看不出絲毫慌張,嘴角掛著笑,好像一切都是她的劇本。
“我想先跟大家解釋一下普通話和地方方言的區別。”
“咱們國家地大物博,以前就有‘十里不同音’的說法,這在咱們東北或許不太明顯,但在南方,很可能相隔幾里地兩個村子裡的方言彼此都聽不懂。”
“遠的不提,咱就說前段時間,溫嵐知青說的她的家鄉話,嬸子們就聽不懂吧?”
小林老師直接丟出了最有說服力的例子。
溫嵐那一口陝話,當初可是孤立了全村人的。
嬸子們紛紛點頭,頗感贊同。
林念禾很滿意大家的反應,繼續說:“所以當天南海北的人們匯聚到一起,該如何交流呢?早在世紀初,‘普通話’就被提出了,就是溫嵐知青平時與大家交流的時候說的話。”
“會說方言是值得驕傲的事,但說好普通話是與人交流的必備技能。”
這時,趙寡婦忍不住開口:“我咋覺得溫嵐知青平時說的話,和咱們說的也沒啥差別呢?”
“就是啊,所以咱說的就是普通話唄?”
“咱和林丫頭說話的調調也差不多啊。”
“……”
75年7月18日,初當老師第一天的林念禾,遭遇了第二個真正意義上的挑戰。
這個挑戰的名字叫:我說的難道不是普通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