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放下手中書卷,走到帳外朝皇帳方向張望了片刻,距冰去皇帳已經快一個時辰了,莫非皇兄留她在帳內用膳?
回到帳內早已沒了胃口,隨意用了些飯菜便命人撤下,再拿起書時,竟是心緒煩亂,再難看得進去了,擱下書,剛端起茶來,冰卻在這時走了進來。
“怎麼去了這麼久?皇兄留你用飯了?看你臉色不大好,是不是傷口疼?”看她神情鬱郁的樣子,莫非又和皇兄鬧的不歡而散?
“傷口倒是不疼,疼的是心。”冰撫著胸口,想要撫平堵在胸口的鬱結,懶懶的歪在鹿皮毯上,接過澈遞來的茶水一飲而盡,嘆道:“他問我要什麼賞賜,我要求留軍,他猶豫了很久才終於答應不送我回京了。”
“哦?那你又答應他什麼了?”想要皇兄改變主意可不是容易的事,況且又是事關她的安全,皇兄肯讓她留下,必然還有附加條件。
“他讓我留在中軍,跟在他身邊。”冰淡淡的說道,臉上看不出一點喜色。
“這不是好事嗎?為何你還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澈皺眉不解,“你還是沒向他說出真相?”她到底要拖到幾時?還要這樣互相煎熬到何年何月?
冰搖了搖頭,“已經不是說與不說的問題了,而是不能說,一旦說了,便再沒退路,萬一……”她不敢想下去,萬一說了他不信,或者懷疑她是別有用心,那她就是將自己逼上絕路,相比之下,她寧願繼續對他隱瞞下去,起碼還能享有他對她的關心……
“沒有什麼萬一,你怎麼變得這麼優柔寡斷、瞻前顧後的,就算你不相信自己,也總該相信皇兄,他對你的情……”
“是對我的情還是對若妍的情?”
“若妍早已死了!”
“有的人死了卻還活著,活在別人心裡!”
“活在他心裡的人是你!”
“是我嗎?”冰笑的有些淒涼,“他連真正的我長的什麼樣子都不知道,他心裡想著的,思念的,難忘的人真的是我嗎?”
澈被問的一窒,半晌才低低狡辯道:“他心中的人是一個叫冰的女子。”
她終於意識到這個問題了,可從前伴在皇兄身邊的她只是一具附在若妍身上的靈魂,皇兄眼裡只有若妍的影像,又從何去想象她原本的模樣呢?
冰搖頭苦笑,“怪我以前將問題看的太簡單了現在才發現原來情敵除了若妍之外竟然還有我自己……你能想象的到,當看到他對著若妍的畫像喊著我的名字的時候,我心裡是什麼滋味嗎?他說她一直在等,等了整整十五年……”她幾乎不敢去回想當時他望著畫像時那又愛又恨的眼神,恨……除了愛,他對她竟然還有恨……
“那你就應該乘機向他表明啊!”澈真想不通她是怎麼想的,那樣的好時機竟然被她白白浪費了!
“我能說什麼?你還看不明白嗎?他在等的是一個長著若妍容顏的冰,而不是什麼別的人,一旦結果與你預期的不同,誰知道他能不能接受!我不敢冒這個險!”她的確是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她以為要讓他重新愛上現在的自己不會太難,可現在看來幾乎成了不可能的任務,一個人整整十五年來每日寄情於一幅畫像,長久以來累積起來的情感,又豈是她一個陌生人能取代的,雖然是同一個靈魂,但誰又能保證相貌的不同不會讓他直接將她擯棄在心門之外呢!
澈沉吟了好一會,才抬起頭來說道:“如今三面合圍之勢力已成,不日就要進逼瀾國京城南安……”
“你不用和我說目前的局勢,我知道你們心裡都裝著國家大事……一切都等到戰事結束再說吧!”冰躺倒在鹿皮毯上,拿了軒轅刺在手上把玩,原先的鞘已經不見了,被換成了一個精緻的鱷魚皮套,粗糙的表面摸在手上的觸感並不大好……
澈知她心裡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