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正氣得拂袖要出去,一扭頭,發現高三燮一張八風不動的老臉森森地立地旁邊,出去就要跟他相處了。算了……老婆是呆了些兒,可至少比較順眼啊。甩了一回的袖子又挽了回來。
氣哼哼地坐在一邊,看老婆一臉茫然,無事可做,只好給老婆上課:“這事兒沒這麼簡單,跟汗阿瑪都干係不大,我……算了……你還是不知道得好。”
淑嘉道:“我只知道一條兒,有則改之,無則加勉,”想了想,當初上學那會兒背過毛爺爺的一篇課文,忘了是什麼了,好像還有另一句,“言者無罪,聞者足誡。你現在生氣,可靜下來想一想,難道不是這個理兒?我就知道,對事不對人。”
她快崩潰了,現在崔玉柱事發,胤礽是不知情的,卻也名聲受損,用後世的話說叫做‘要負領導責任’,你是個不能讓手下自覺自律的無能領導,你沒權威。現在要做的,一是防止此類事件再次發生,二,就是要化被動為主動,進行危機攻關。所謂危機,危而有機,弄好了就是個轉折點。要把隱患掐滅在萌芽狀態!這一件事,只是名聲略有損失,下一件,再損一點兒,神仙也架不住鈍刀子割肉啊。‘眾口爍金,積毀銷骨’,古人的話那是千百年來智慧的結晶。
“譬如說,咱們兒子身邊兒有奴才犯事兒了,你知道了,管是不管?”有兒子最方便了,將心比心,養兒方知父母恩,“我要聽說弘旦身邊兒有弄鬼的人,頭髮都能豎起來,先抽了再說了。你說是不是?”
胤礽這回聽進去了,氣平了些,後背也放鬆了:“要是汗阿瑪自個兒知道的也就罷了,偏偏是……”
淑嘉笑了:“那又怎麼樣?不是說了麼?對事不對人,誰說了我感激他都來不及呢。你說是不是?”
胤礽哂笑:“你就這脾氣,當誰都對你好。”
淑嘉嚴肅臉:“指出我的不是,確是對我好。我這不與你商議著麼?要給咱們這裡立規矩了,我先時總道宮裡一向是有規矩的,便是在宮外,也斷沒有新嫁過來的媳婦在婆家指手劃腳的道理,總要先學婆家規矩。沒料到經是好經,叫歪和尚一念就走了形了。我便認了疏忽又如何?誰家孩子學步不跌幾個跟頭?”
“好好好,你說得是~”還有一些哄老婆的語氣。
把太子御下不嚴,變成太子勇於承認錯誤、知錯能改、善於納諫,不打擊報復。乃是淑嘉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至少比胤礽這樣不作為,還想著打擊報復檢舉揭發人胤禔要好得多了。就算你想算賬,也不能讓人覺察出來啊,偽裝懂不懂啊?——太子不是兒子,不能這樣說。
淑嘉很沮喪:“你又當我什麼都不懂了。”
語氣太明顯了,胤礽也有點兒不好意思:“你這樣就很好,你不是什麼都不懂,你懂的,”深深嘆了口氣,“都是你該懂的。你不懂的,都顯得你越發可貴了。”
淑嘉很憂鬱:“可總幫不上你。”還眨了眨眼。
哀兵必勝,咳咳,請從表面意思理解這個詞。胤礽動搖了,耐心了:“你這樣就很好,跟你說說話,我心裡好受多了,腦子也清醒了,”說完還笑笑,“這還不是幫了我大忙了?”
淑嘉歪頭想了想:“好像是這樣兒的。”其實女人最高的境界就是,春風化雨、溫水煮青蛙,把男人繞暈了跟著她轉、為她發揮潛能,才是最高境界。但是……現在的胤礽還有一道檻要邁,且不能這樣,她還得使點暗勁兒才行。
胤礽含笑點頭。
淑嘉忽然道:“那可不行,我還是做什麼實事兒,唔,被你繞暈了,正事兒你還沒拿主意呢。”
胤礽失笑,肩膀一抖一抖的:“好罷,你說。”不外是崔玉柱的事情麼,當然啦,要徹查一下也不是不可以,老婆有一點是說得很對的,要是再出類似的事情,他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