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去。
察尼在京中亦有宅邸,如今看著頗為冷清,國喪一重、死了當家人又一重,氣氛頗為凝重。富達禮兄弟在門口住了馬,小廝上前叫門,報了身份,就有管事的來接著了。富達禮去交涉,慶德看著妹妹的車進了門,由裡面婆子接著了,這才轉過來與富達禮一同進去。
淑嘉這裡由婆子們接了進去,過了垂花門,再轉一道抱廈,暗道:“這年頭大家的房子都長得一個樣兒,打劫的踩一家的點子就夠用了。”
到了赫舍里氏的正房門外,卻見一堆的人在抄手遊廊下站著,看衣著可以分為好幾撥。只聽裡面人道:“來了來了。”進去一看,依著服飾,主座上坐著的應該是赫舍里氏,與她對坐的就不認識了。下手交椅上坐著的另一個就更不知道是誰了。
博爾濟吉特氏卻是知道的,與赫舍里氏對坐的是她孃家嫂子——索額圖之妻佟佳氏,下手那個也是赫舍里氏,索額圖的女兒,大學士之妻號蕊仙的烏雲珠。因索額圖夫婦夭折過女兒,對這個就取名烏雲珠,以期長壽。
當下博爾濟吉特氏給淑嘉介紹了三人,特別說了烏雲珠是才女。又向三人道:“這是咱們三妹妹的孫女兒。”地下襬了拜墊,淑嘉上前給赫舍里氏磕頭。
佟佳氏一直打量著淑嘉,烏雲珠也是隻看不說話。等磕完頭,又給佟佳氏行禮,再見烏雲珠。佟佳氏笑道:“說來咱們也算是親戚了,可惜平日事多,都不得見。竟不知道這裡還有這麼標緻的一個姑娘。”烏雲珠道:“別說額娘,我都不知道呢,我們家老爺還與她阿瑪同殿為臣呢。”
淑嘉道:“原也輪不到我出來拋頭露面的,您不沒見過我才是正理呢。只因四舅老太太回來了,我額娘又隨阿瑪赴任,家裡嫂子偏病了,只好厚著臉皮請七舅老太太領了來。”說著又對赫舍里氏福了一福告罪。
佟佳氏因為溫都氏是何病,淑嘉道:“我也聽不大明白,只說要靜養。嗯,明年我又要添個侄兒了。”幾個女人大悟。淑嘉又獻了針線給赫舍里氏,博爾濟吉特氏不免又說淑嘉手巧,幾人說了一回針線上的事兒。
佟佳氏道:“如今好針線難得了。”赫舍里氏道:“這丫頭的針線比咱們年輕的時候精細多了。”
烏雲珠的臉上表情一直淡淡的,淑嘉想,大概才女都有一點不食人間煙火的吧。不過也不好說,烏雲珠她姑姑喪夫之痛還沒平復呢,做侄女的總不好歡歌笑語的。淑嘉有點坐不住了,人家三個人估計正說私房話呢,自己這一來,似乎打擾了人家。
正要想著如何告退,外間來說富達禮和慶德要走,淑嘉就勢起來告辭:“嫂子病了,家裡沒人照看,我得回去了。臨來嫂子還說,過年能下床了再來磕頭。”博爾濟吉特氏也不是沒眼色的人,起身道:“人是我領來的,還得我原樣兒送回去。”
眼看著人走了,赫舍里氏問:“如何?”佟佳微笑:“是個規矩的姑娘。”從一進門兒開始,佟佳氏就在評估,明顯規矩是經過訓練的,包括說話的語氣語調。連跟著淑嘉進門的丫環她都看了:“是有規矩人家出來的姑娘。你說呢?”這是問女兒。
烏雲珠道:“行止都過得去,像是有教養的,”翻弄著荷包,看著圖案,“針線倒也雅緻。”
因是在察尼家裡,淑嘉不好對博爾濟吉特氏多作表示,只說:“倒勞動您多跑這一趟。”博爾濟吉特氏道:“空客氣我可不聽,把上回那豆麵卷子和蘇葉餑餑給我送兩匣子來。”
淑嘉笑道:“我回去親手給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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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紅袖小聲對淑嘉道:“姑娘,索相爺的夫人一直在盯著人看,怪嚇人的。”
淑嘉道:“她們正說話呢,咱們去打攪了人家。”心裡嘀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