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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鼐兒要是有什麼事，我也不活了，就要她們償命。”周繡忽然說出這句話來，蘭珍忙勸道：“奶奶別說這樣的話，多不吉利。”

眾人正在亂著，忽然見明霞被兩個丫鬟扶著，走了進來，無力地說道：“給太太，奶奶請安。二姑奶奶回來，我本來應該早早來迎侯的，只是身子不比平時，實在不爭氣，所以這時候才來，姑奶奶別怨我才好。”

我勉強笑笑道：“沒什麼，你現在是這時候，誰能怪你呢。”

看著明霞驕傲的表情。越發顯得周繡淒涼單薄。楚楚可憐，我心裡一陣疼痛，細細想來，我和周繡也是幾乎一樣的命運，只不過她還有鼐兒，如今又出了這樣的事。更是有惺惺相惜之感。

明霞一定也早知道這些事了，如今卻還裝作不知道，還笑著問道：“鼐兒的病還沒好麼。又在吃藥了？”

眾人一時都是無語，潘姨娘這時候到是嘴快，把方才的事都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明霞故意作出驚訝的神色道：“怎麼會有這樣的事，這二太太平時看上去敦厚老實，卻做出這樣的狠毒心腸。”

眾人都不搭言，只有潘姨娘和她說上幾句，明霞也自覺有些尷尬。過了片刻就回房去了。眾人也不理她。

劉夫人看著鼐兒道：“這麼半日了，鼐兒也一定是累了，你帶著鼐兒回去吧，今天晚上就不用過來請安了，我和你二妹妹也要談談。”

周繡答應一聲，又向我告了別，就回去了，雅潤道：“我也陪嫂子回去，免得嫂子一個人悶得慌。”

我目送著兩人的背影，不覺嘆息了一聲道：“也真是難為嫂子了，好好兒的誰能想到出這樣的事，鼐兒又那麼可愛。”

“鼐兒是咱家的嫡孫，斷斷不能出什麼差錯，平時明霞做事雖然不大討人喜歡，可是畢竟懷上了我史家的血脈，我倒盼著她能再生下個孫子，也好傳繼香火。”劉夫人在我背後道。

我心中頓時感到一陣心寒，難道女人的使命就只是傳宗接代麼？

不光男人那樣想，女人自己也是這樣想，劉夫人本來就不待見這個兒媳婦，這下恐怕在劉夫人眼裡周繡更顯得無足輕重了，我不禁向劉夫人道：“嫂子已經夠發愁的了，太太千萬不要再難為嫂子了。也別對明霞那麼明顯，豈不是更顯出不同來了？”

“我自然知道，況且我也沒拿她怎麼樣，是她自己總是多愁善感。”劉夫人不以為然地說周繡道。

“二太太的事，太太就打算那麼悄無聲息地算了嗎？”我知道我再說也沒用，就問這個道。

“晚上老爺回來，回了老爺，再做定奪。這事不能張揚，還能怎麼著呢？”，

“這樣豈不是太便宜了她了，下毒害鼐兒，哪裡是良善之輩？”我總覺得心中不平，還想給她點顏色，所以總是鼓動劉夫人。

劉夫人卻不理會我的話，只說：“我們都做不得主，這話也不必提了，事已至此，就是要給鼐兒好好治病，才是惟一的法子。”又滿是關切地道：“你還只管關心別人呢，你自己的事都還不知怎麼著呢，從小兒身體好好的，也沒什麼毛病，怎麼就不能生養了呢，別的不打緊，你要是論家世，論才貌，持家之道，哪點也不遜色，就是這一下就不好了，賈府是個大家族，代善將來又要襲爵，你這個正室沒有所出怎麼能立足，再怎麼氣也不壯，你不知道，聽見你得了這病，娘兩夜都沒睡，就想著你以後可怎麼熬。”

劉夫人說著這些，又觸動起我的愁腸來，是啊，說是女人是傳宗接代，可是彷彿每個女人都有與生俱來的母性一般，都希望能夠有一個自己的孩子，為心愛的男人生兒育女，看著孩子長大，再現年輕時候的自己，可是我也許是永遠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劉夫人見我默默不語，知道我是難過，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