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非常意外,李茹男只是小聲說了一句,便徑直向陳家走去,如果照她平時的作風,我這樣說她,不動手打人,最少也會反唇相譏,挑點兒我的毛病把面子找回來,但這次她僅僅說了句討厭——如此女性化的反應,還真是讓我意外。
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怎麼她就能轉化得如此自然?女人啊,還真是一種難以捉摸的動物。
死者的家屬到了,自然是先去看人,胖丫的屍體暫時放在一間空房,青磚地面上鋪著一張草蓆,草蓆上面躺著胖丫,雙眼緊閉,兩隻手還保持著被發現時彎曲的姿式。
看到女兒的屍體,最後的一絲僥倖的希望也化為泡影,胖丫的母親身子一軟,癱倒在地上暈了過去,其他幾個人一邊搖著她,一邊哭著胖丫,整個亂成了一團粥。
看到幾個人悲痛欲絕,哭得死去活來的情景,孫福堂把臉扭向一旁,他雖是警察,見慣了生死離別,但此情此景,還是讓他有一種鼻根發酸的感覺。
連搖帶晃,胖丫她媽終於悠悠醒來,眼睜開,女兒那早已僵硬的身體就靜靜地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胖丫呀!你怎麼這麼小就走了呢!你不是說等長大以後要嫁個有錢的城裡人,讓娘天天都能吃大米白麵,吃紅燒肉嗎?你怎麼說話不算數呢!你起來,你倒是起來啊!”,撲在胖丫身上,她已經哭到眼中無淚,完全是在聲音嘶啞的乾嚎。
“死生有命,節哀順便吧。”孫福堂安慰道,他並不大會勸人,能說的也只有這兩句了。
轉過頭來,看到孫福堂身上的警服,胖丫娘似是想起了什麼,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警察老爺,我們家胖丫是怎麼死的,你告訴我,你告訴我!”
胖丫孃的精神有點陷於歇斯底理,她此時什麼都聽不進去,只想知道自已的女兒是怎麼死的,陳家派出報信兒的人只是一名普通家丁,知道的也只有一點皮毛,所以她只知道女兒死了,其他的都不清楚。
對於一個精神已經有些不正常的女人,孫福堂也沒有好的辦法,而且對方是被害人的家屬,瞭解案情也是應該的。
“初步調查,你的女兒死於他殺,系被人扭斷頸骨而死。”孫福堂答道。
“誰,是誰害死我女兒的?!警察老爺,你告訴我,你告訴我,求求您了!”得知女兒是死於非命,胖丫娘更是情緒激動,用力搖著孫福堂,想要知道兇手是誰,自已就去拼命。
案子沒有偵破之前,案件的細節是不能向外透露的,這是辦案常識,孫福堂是老警察,自然不能犯這種錯誤,但得不到兇手的名字,胖丫娘又怎麼可能罷休,死死拽住孫福堂的胳膊一個勁的哀求。
“放手,放手!孫警長是什麼人,怎麼能由你這樣胡鬧!把她拉開!”趙管家一直陪在旁邊,一看照這樣鬧下去萬一把孫警長弄傷了怎麼辦,於是一聲吩咐,兩名家丁衝過來,不由分說,把胖丫娘從孫福堂旁邊架開。
“警察老爺,我娃兒死的好慘,求你了,求求你告訴我是誰害了她啊!”雖然被強行架開,胖丫娘還在叫喊哀求,聲音悽慘,令聞者無不落淚。
李茹男的眼圈紅了,實在看不下去,扭頭幾步衝出門外,我連忙跟了出去,左右一看,她正站在一叢花草前在抹眼淚。
女人呀,真是水做的啊。
默默來到李茹男身旁,掏出手帕遞在她的面前,李茹男接過手帕擦了擦眼睛,臨了還醒了把鼻涕,醒完以後剛想把手帕還給我,忽然意識到站在旁邊的是我而不是春梅,手帕也是我的而不是她的,想到自已剛才是用我的手帕醒鼻涕,忽覺得不好意思,手停在半空,還也不是,不還也不是。
“我可就這麼一塊手帕,你該不會想佔為已有吧?”我故做擔心的問道。
“切,小氣鬼,喝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