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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議事時有女子插手干預,故常遭人詬病,兩人並不以為然,泰然處之。長孫無忌和李世民等素日相近的,知她絕非庸常,也便不避諱與她同謀。

幾個做派古舊些的,曾於唐國公府上聚議過,彼時唐國公未置一詞,只拈鬚訕笑了一番。李世民卻道:“七娘自幼得顧先生親授,學貫古今,通達兵法,且心思縝密,其助力並不在克明之下,這般的人物深藏不用,豈不可惜。”有人猶言:“多年跟隨顧彪先生必是不凡的,她若身為男子,自當為天下謀,可到底是個女子,拋頭露面終是不妥。”李二郎便丟擲唐國公的最為珍愛的明珠,“想我秀寧阿姊亦是婦道人家,刀槍兵法樣樣精通,自嫁去大興柴家,領得兵,治得家,要比照各位的想法,不也該遭人恥笑了?”提到愛女,唐國公面色微變,那些枉議之人只得識趣兒閉了口。

此事原不過是個笑話,偏有好事的渾說了與杜如晦聽。他聽了認真地思量了一回,笑顏灼灼拱手向穆清道:“賀喜夫人,自此便得了真龍身旁的一席之位。日後有他保你,確比我更著力。”

穆清淺笑回他,“他此時羽翼未豐,資歷也尚淺,要真有潛龍飛昇的一日,不知還能否容得下你我,自古君臣之間不都是此消彼長的麼。”

“我們不慕那榮華顯赫,待功成之日,天下安定,你我便遠遠離了這些鬥爭,相伴了自去逍遙可好?”其實兩人心裡都明白,無人可確保他們能安好地活到功成那一日,甚至是否有那一日也未可說,不過是相互慰藉的一個說辭,不可為外人道,只能兩人之間以此消解些煩勞壓力。穆清喜歡聽他構想平淡安靜的生活,她能從那些憑空的虛像中尋到她要的滿足。杜如晦亦沉迷於她空幻著將來時迷濛的微笑,輕輕道出的那聲“好”。

高句麗的戰事也如同這乾旱無雨的悶夏,膠著了下來,天子親征的氣勢也擋不住一次次攻城無果的頹態,運往陣前的糧草漸吃緊。朝中更無暇顧忌民間相爭的流寇叛軍。年前唐國公密令賀遂兆往瓦崗裡送一批死士,為的是壯大義軍將來好與他左右應和,穆清度測著他是意在將瓦崗軍培植成他不為人知的勢力,進可攻,退可守,敗了他也能置身事外。這事卻是瞞著眾人,只教賀遂兆一人辦妥,卻料想不到賀遂兆動身往瓦崗前在康三郎的酒肆隔間內密會了杜如晦,兩人商協幾番後,除卻送去幾個忠勇之士蟄伏其中外,還另說動了身在遼東襄平的李密,只待瓦崗壯大,便遣他入主。

賀遂兆為此事奔走輾轉了許久,直至杜宅荷塘中的蓮葉又繁盛了起來,足過了七八月才憔悴地現身。穆清不喜他浮浪的秉性,更不願見他熾灼的注目,他不在京中時只覺清靜,無人煩擾,正如她意。此時他回了京,言說今歲世道紛亂,河盜伺起,永濟渠已然被攔截,但凡有過往船隻皆難逃洗劫。穆清因此囑咐了劉敖不要再往東都來報帳,亦無需再擴大經營,將鋪散的流資儘量地收攏起來,伏按不動。

這日七夕,杜如晦一早外出,說是午間宴飲,閉坊前才得回。穆清從不隨他出入外筵,男人聚飲難免要出入那起煙花地,又比不得江都的棲月坊,她到底不便。節慶中,唐國公府的教席未開課,英華便在家伴著她。穆清起了興,要照著古方制香,纏繞著英華從旁幫協。英華萬般不願搗騰這些物什,但她亦知自己素日玩心重,總不得空陪伴阿姊,心有愧意,只得忍耐著看穆清輕巧細緻地制香,嘴裡仍忍不住抱怨嘟囔,“古方也不能盡信,年代更替,早失了本意,留存的多是今人胡亂臆想的罷了。”

穆清並不理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