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祁湛深邃不見底的眼眸凝著死般的沉寂，他伸手想擦掉她眼睫上的淚水，最後還是用力握緊，掩在寬大的袖口裡不動。

院子裡安靜極了，祁湛做了決定，他溫柔笑著，輕聲說出最絕望，最殘忍的話：&ldo;因為，我快死了啊。&rdo;

&ldo;你可以直接說。&rdo;祁湛打斷商陸的回憶，夜色也掩蓋不了他眼裡的認真，&ldo;不用哭，我也會做。&rdo;

商陸微微仰頭，四目相對，她哭得更厲害了：&ldo;那你能揹我嗎？我腿痠。&rdo;

這刻，商陸積攢十年的眼淚爆發，祁湛背著她才出足球場，裡面背心已經被她眼淚打濕了。

祁湛嘴角上揚：&ldo;沒想到你是個愛哭鬼。&rdo;

&ldo;我不是。&rdo;商陸埋頭在他寬厚的背上，閉上眼睛，&ldo;我曾經是，不過後來不是了，我十年沒哭了。&rdo;

10年？

祁湛詫異，她和他年紀相仿，她10年前是5、6歲，那麼小就不哭了？他腳步放緩，輕聲說：&ldo;路還很長，慢慢哭吧。&rdo;

商陸沒有聽見，她安靜趴在他的肩上，雙手緊緊抓著他的衣服，睡著了。

到了商陸住的地方，祁湛沒有叫醒她，直到背上傳來動靜，他才開口：&ldo;到你家了，快下來。&rdo;

&ldo;哦哦。&rdo;商陸迷迷瞪瞪的，從他肩上跳下來，奶黃色的燈光落在她眼角，祁湛表情差點沒繃住，他捂嘴咳了咳，&ldo;睡覺前用冰袋敷下眼睛。&rdo;

&ldo;嗯嗯。&rdo;商陸還沒清醒，祁湛說什麼她都點頭。

她正要進屋，這是祁湛突然拉住她，偏頭看著她紅腫成魚泡眼的眼睛，大拇指輕輕拭去她眼角還沒幹的淚漬。

&ldo;好了，你進屋吧，我走了。&rdo;擦乾後他自然直起身，好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樣，&ldo;晚安。&rdo;

這下商陸徹底清醒了，她抬手覆住剛剛祁湛擦過的地方，怔怔目送著他走遠。

好像……

有什麼不樣了。

嗡嗡嗡。

口袋裡書包裡在振動，直到祁湛的背影消失不見，商陸才摸出手機，來電是個陌生的本地號碼。

&ldo;我是祁止山。&rdo;電話剛接通，祁止山就自報家門。

商陸推開院門：&ldo;什麼事？&rdo;

&ldo;對不起。&rdo;祁止山開門見山，&ldo;今天下午是我連累了你，郭曉想針對的是我，你放心，這件事我會處理好。&rdo;

&ldo;好，我知道了。&rdo;商陸說。

她回得乾脆，祁止山疑惑了：&ldo;你不怪我？&rdo;

&ldo;半半吧。&rdo;商陸淡淡道，&ldo;起因是你沒錯，但今天他到底是衝著你來，還是衝著我，這還不定。我要先去確認。&rdo;

祁止山聽得糊塗，衝著她還不是因為他，有什麼區別？他還想細問，商陸就掛了電話。

商陸進屋的時候，蘇美荷在練瑜伽，她不能動，聽到她回來，沒有回頭，只提高聲音說：&ldo;陸陸，張媽今天燉了銀耳紅棗桂圓湯，在桌上，你別忘了吃。&rdo;

&ldo;知道了。&rdo;商陸走到餐廳，端起紅棗湯上樓，會兒蘇美荷看見她眼睛，肯定會問長問短。

她回到房間喝完紅棗湯，開啟直沒動過的筆記本，她搜尋了七的貼吧，點進去關鍵字查詢，帖子很長很多，她也不急，極其有耐心，終於在凌晨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