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他至極的她知道這是他的一種變相服軟。
他不想吵架,但是他必須知道真相。
任文萱認真地看著他,低聲說道:“宋郎,我很珍惜自己的,我不會捨得自己出事讓你們擔心。”
宋缺的表情緩和了一些。
“世間之事哪裡能事事為人所控?”意思是,她之前的決定或許如此,但是做起來後並非她想象中那麼安全。
任文萱低下了頭,雖然和想象中不一樣,但是還是沒有超出之前的勝算估算。
她還撐得過去。
不過一年多,她就轉成了三分之一。
“這條路遲早要走,若是因為危險就放棄追求武道前路,你我何必再修煉?”
任文萱說得格外堅定。
這話說得宋缺啞口無言,因為這話是他之前對任文萱所說,也是他對武道的信念。
“阿萱有此心,我無話可說。”
任文萱神色複雜,她說道:“宋郎如今雖未突破大宗師,但是卻找到自己的武道,在大宗師境界定然比我走得穩而快,又有戰神圖錄破碎虛空的秘密,我想,遲早有一日,宋郎會登頂天下,或許破碎虛空也有可能,我不想落後半步。”
這是她的真心話,固然大部分原因是石之軒的原因,也是有這翻緣故。
任文萱一生,不願弱於宋缺。
這是任文萱在磨刀堂刻下宋缺名字後一直以來的心態堅持。
宋缺聽了後,他怎麼會不明白她的心態。
“阿萱,我並非阻攔,只想知道最真實的情況。”
任文萱露出柔和的笑容,溫聲說道:“我也不曾瞞你,雖然辛苦一些,但我現在真的無事哩。”
宋缺摸了摸她的脈,的確沒什麼問題。
“我們回去吧,現在啊,我時不時閉關,都很少見阿姮她們了。”
宋缺拉住她,說道:“日後一起閉關。”
任文萱想了想,不讓他知道最具體的只怕不會放棄,所以她答應下來。
***
安靜的洞府,鑲嵌著月明珠的頂上發出朦朧的光彩。
任文萱和宋缺相對而坐,不多時,任文萱平靜地面容已經皺起了眉頭,看似在隱忍著什麼,不過是絲毫沒有動靜的。
也在這時候,宋缺睜開眼。
他靜靜地觀察著任文萱的狀態,再也沒有修煉得心思。
任文萱中腦海時不時地浮現出她此生所經歷過的一切負面事情,她理智地剋制下去。
幸好任文萱最大的三個心結(梅豔思、席應和宋缺的無情道)已經過去,否則以她的心境定然躲不過去。
至於剩下的石之軒,對於任文萱來說,只能算仇敵,她之所以在意,不過是擔心她所在乎的人遭受石之軒的報復而已。
她記憶中的石之軒是無法給她痛苦,因為她不愛,也不恨,更夠不上心結。
這樣的負面記憶幾乎天天要面對,而且是以各種各樣的形態冒出來,這些種種形態不過是動搖她的心境,讓她怨憎仇恨,從而入魔。
任文萱經過這麼久的修煉,她的理智越來越清醒,現在依然難過,但是卻也頂多讓她皺眉而已。
最大的考驗還是後面,是從來不曾發生過的事意識形態。
任文萱前世今生都在不停地拉扯她,她所在意的人一個個都沉澱在噩夢中,好些回讓她迷失,為了報仇魔化了心性,不過都在最後關口,她撐了回來。
她也明白為什麼心中有愛的人修煉道心種魔更容易成功。
因為在最後關口,心中摯愛是淨土,保護著她最後的清明。
宋缺站了起來,這時候任文萱臉色蒼白如雪,偏偏還要淺汗一點點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