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溫霧嶼有點一言難盡,他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份證好像揣褲兜裡了,不確定,於是翻書包找。拉鏈一開啟,溫霧嶼發現了一樣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這是一個長方形木盒,體積不大,一隻手能握住的寬度,表面雕刻花紋,看著像牡丹花。溫霧嶼不懂這些,捏在手裡上下掂量。木盒挺沉的,他當時以為是自己的文具盒,就收了起來。
溫霧嶼尋思著要不要還回去,順便把褲子換回來。
這念頭一閃而過,計程車行至顛簸路段,溫霧嶼身體左右一晃,手中木盒發出輕微響動——裡面還藏著東西。
溫霧嶼原本沒打算看,畢竟是人家的物品,但這木盒的封蓋鬆了,裡面的東西自己就露了出來。
似一種邀請,相當盛情難卻。
木盒裡擺著一把全竹小摺扇,扇骨也有雕刻,很精緻。溫霧嶼小心翼翼地拿出來,聞到一縷淺淡的竹香,扇根下垂掛一隻生肖刺繡香囊。
他仔細看了刺繡圖案,像馬。
囊很小,就拇指蓋這麼大,溫霧嶼捏了捏,裡面是空的,不知道能放什麼進去。
其實這種扇子很常見,小商品市場十塊錢一把,還不如這個木盒貴。溫霧嶼思忖片刻,他展開了扇子。
扇面上沒有任何圖案,卻有人提筆寫了兩句詞——
此時情緒此時天,無事小神仙。
標準小楷,筆酣墨飽。
「無事小神仙……」溫霧嶼喃喃唸叨著詞,他心境說不上釋懷,一笑也解不了千愁,可心中鬱結卻意外消失不少。
司機悠哉哉地吹著小調兒,把溫霧嶼吹回了神。他手捏扇子搖了兩下,竹香與墨香相得益彰。
挺文雅的,溫霧嶼心想。
車外天光已亮,沿途風景卻是越來越荒蕪,溫霧嶼眉頭一蹙,抬起眼皮問司機:「師傅,我們去哪兒?」
「啊?」司機的小調戛然而止,「往郊外的野湖走呢,你上車時報的位置。」
野湖就是昨晚溫霧嶼想跳下去的地方。
溫霧嶼合上竹扇,「不去了,麻煩您掉頭。」
司機指哪兒打哪兒,絕不給乘客添堵,「好嘞!小兄弟這回想去哪兒?」
「君悅山莊。」
君悅山莊是個別墅群,住在裡面的人非富即貴,亦或者是土大款。溫霧嶼有幸跟土大款的富貴沾上了邊,但這些富貴最後跟他也沒太大關係。
他身世說複雜其實也簡單,談起來被人唾棄。
溫霧嶼的父親名叫溫大仁,早年發家的手段不太正規,有錢藏不住,到處顯擺,別人明著叫他溫總,暗地裡喊暴發戶。後來結了婚,老婆也有點家世,所以錢財上更上一層樓。
溫大仁很喜歡孩子,準確來說是兒子,封建餘孽留下來的裹腳布全裹他小腦上了,滿腦子思想就是要生個兒子繼承家產。可是結婚整十年,兩個人愣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一查,老婆有問題,能生,但費勁。
於是溫大仁雄赳赳氣昂昂,理由十足的出了軌,並且效率很高,小三懷孕了。
李秀娟可不是好欺負的主,她默不作聲地收集了一堆證據,要跟溫大仁離婚,並且強硬要求對方淨身出戶。這會兒別說錢了,溫大仁就是一個屁也撈不著了。
兒子有了,錢沒了。這事兒對於溫大仁來說也不划算。
溫大仁跪在李秀娟面前痛哭流涕,說自己以後不會了,他就是想要一個兒子,那女人已經懷孕了,省了不少事兒。他們這麼多家財呢,以後都留給誰?去外面抱一個小孩嗎?那也是外人,不甘心也不放心。
李秀娟被溫大仁說動了,她確實也有那麼一點愧疚在。於是磨到最後,她同意孩子可以生下來。生了抱回來,就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