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霧嶼酒醒後也對自己衝動的行為感到一言難盡,倒不是他說後悔了,就是覺得有些不穩重,顯得多輕浮似的。
可確實是輕浮的。
這事兒沒法細想,他身體又熱了。
溫霧嶼開啟別墅裡所有的製冷裝置,沒用,該熱還是熱,又熱又困。他自暴自棄了,踩著階梯往自己的房間走,邊走邊展開扇子,隨手搖了兩下,卻意外感受到一絲清涼。
「……」溫霧嶼哭笑不得,他對著竹扇自言自語,「我是不是該拿你當寶貝呢?」
沒人回答他的問題。
溫霧嶼又累又乏,身心俱疲下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他睜開眼睛,腦子是清醒了,身體卻舉旗抗議——背痠腿疼直打顫,尤其是腰,又麻又僵。
還有那處,跟有難言之隱似的。
溫霧嶼步履艱難地走進浴室,他原本要洗個澡,脫光了衣服站在鏡子前,打眼一看,十分精彩。那些痕跡太明顯了,除去後腰的淤青,剩下其他盡顯曖昧。尤其右側的脖子,連著肩頸位置的這塊皮肉,那人特別喜歡咬,咬上了不肯鬆開,磨得又紅又艷。
溫霧嶼口乾舌燥地嚥了口唾沫,他錯開眼睛低頭,想眼不見為淨。可渾身上下哪兒都在提醒他前晚的荒唐,低頭也能看見——大腿嫩肉留著指痕,強勁、有力。
溫霧嶼:「……」
算了,這事兒過去就過去了。
溫霧嶼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身份證丟了,溫霧嶼暫時也不想死了,他得去補辦身份證,不然去荒郊野外一躺,沒有身份證,真成了孤魂野鬼,溫大仁也不一定會去認自己的屍。
溫霧嶼想起了扶曜在床上跟自己說的話——太難看了,怎麼死都難看。
高考結束,溫霧嶼這一屋子的書沒用了,不管考得怎麼樣,他不打算復讀。
他必須離開這兒,越遠越好。
溫霧嶼從物業那兒要了收廢品的電話,他準備把書賣了,於是無所事事地先整理乾淨,一摞摞放好。收拾到一半,溫霧嶼在學習材料中找到了一本全英文書籍——《呼嘯山莊》。
在學校圖書館借的,他看了一半,沒來得及還回去。
這書不能賣了,溫霧嶼閒著也是閒著,他換了套衣服,帶上書,往學校圖書館去。
圖書館人少,高三的學生們自由了,剩下的還在備戰期末,氣氛依舊緊張。坐在圖書管理員位置上的是個即將退休的老阿姨,她端著報紙看新聞,手邊還有一杯茶,相當悠哉。
溫霧嶼走進去,看到這場景時先愣了一下,他覺得不對勁,又說不上哪兒不對勁。
「老師,我還書。」
老阿姨放下報紙,架著老花鏡看了他一眼,「怎麼現在才來還書?」
「之前要準備考試,借走了沒時間看,這會兒想起來了,不能一直在我那兒放著。」
老阿姨瞭然:「是要賣書了才找出來的吧?」
溫霧嶼笑了笑。
「考得怎麼樣?」
溫霧嶼心裡一揪,說還好。
「還好就成,前途似錦!」老阿姨拿出登記冊,「叫什麼名字,幾班的?」
「高三九班,溫霧嶼。」
老阿姨把登記冊遞給溫霧嶼,說:「喏,在這兒,簽個名吧,書放這兒,人可以走啦。」
溫霧嶼說好,低頭簽名。
有契機就能想起來。溫霧嶼這學期來過幾趟圖書館,也有人讓他簽名,不過他那會兒走路都是拿著書看的,基本不看人。
好像還有人提醒過他——走路看路,小心別摔了。
就在這個地方。他記得當時是個男聲,自己只應了句哦,又趕時間,沒注意看過。
溫霧嶼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