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頌走過去,邊走邊說,“我在想要是我能提前知道高考題目就好了。”托盤上的香瓜都切成了一坨一坨的,上面還叉著牙籤,蘇頌叉過一坨嗷嗚一口放到嘴裡,含糊不清的開口,“好次!”
蘇媽媽敲了一下他的頭,“吃東西的時候別說話,咬到舌頭有你受的。”完了之後又想到蘇頌剛說的那句話,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與其想著夢到高考題目這種不切實際的話題,我覺得你還是多看幾遍書來得可靠。”
蘇頌不好意思的嘿嘿了兩聲,剛想開口再說些什麼,客廳裡的電話就響了。
蘇媽媽把盤子往他手裡一塞,在自己的圍裙上擦了兩下手,說:“你端進去吃,我去接電話。”
目送著老媽往客廳走去,蘇頌也沒回書桌,斜靠在門上,懶懶散散的又叉了一塊香瓜放到嘴裡。
蘇媽媽剛接起電話的時候表情還是漫不經心的,喂了一聲之後就等著對方開口,也不知對方說了些什麼蘇媽媽的臉色頓時就變了,還小心翼翼的往蘇頌這邊看了一眼,接著就拿著電話分機去陽臺打了。
蘇頌心生疑竇,卻也不能直接跟上去偷聽,只好壓下心中的好奇,等蘇媽媽打完電話再問。
這通電話打了差不多有半個小時,期間蘇頌還聽到了從陽臺傳來的蘇媽媽激烈的爭吵聲,不過隨即她似乎是顧慮到怕蘇頌聽到,她很快就壓低了聲音,讓豎起耳朵的蘇頌再也聽不到什麼了。
而蘇媽媽從陽臺上回來的時候臉色十分難看,蘇頌雖然不想上去觸她黴頭,但還是忍不住關心的問道:“媽,你在跟誰打電話?我聽見你們在吵了。”
蘇媽媽的臉色變了變,緊接著緩和了一下表情看向蘇頌,安撫的笑了笑,“沒什麼,一個同事而已,不關你的事,你進去看書吧。”
見狀蘇頌也不好再問什麼,只好滿腹疑惑的進去了。
然後,蘇頌聽到了蘇媽媽出去的關門聲。
在腦海中思索著可能讓媽媽不開心的存在,幾乎是一秒鐘蘇頌就鎖定了目標人物。
一想到那家人,蘇頌的眉毛就忍不住緊緊地皺了起來,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厭惡。
能讓他媽媽如此失態的只可能是他大伯還有奶奶那一堆糟心的親戚了。那一家子人簡直就像吸血蟲和牛皮鮮的結合體,貼在他和他媽身上恨不得把他們母子的血全部吸乾才好,可偏偏怎麼撕都撕不掉。
他爸媽是同鄉,從小一起長大,後來又同時考上了同一個城市,都是知識分子,平時興趣愛好基本相同,聊到一起的話題也多,結婚後的感情一直很好。雖然蘇奶奶偏心大伯,又不滿意蘇媽媽,但是因為蘇頌一家都住在城裡的緣故,兩家人一年到頭也見不著幾面,蘇媽媽也就忍了,可後來發生了一件誰也沒有想到的事情,他們原本溫馨幸福的生活瞬間天翻地覆。
在蘇頌六歲那年,蘇爸爸出了車禍,整個人被大貨車上的鋼筋刺成了漁網,連搶救的機會都沒有就和這個世界說再見了。
蘇媽媽自然是痛不欲生,不過孩子還小,就算她再怎麼想跟著丈夫一起走,也得為年幼的蘇頌扛起這個家。家裡的頂樑柱倒了,一個女人要撐起一個家已是不容易,可她萬萬沒有想到婆家的人不伸手幫忙也就算了,竟然還會在這種時候落井下石!
先是蘇奶奶在葬禮上找她要蘇爸爸的車禍賠償款,先不說那個貨車司機自己家裡都是窮的響叮噹,哪裡賠的出錢?就是即使是賠了錢,蘇頌還這麼小,這筆錢也得花在撫養孩子身上吧?蘇媽媽當時十分寒心,又氣不過,就和蘇奶奶頂了兩句,接下來造成的後果蘇媽媽簡直不敢相信!
蘇奶奶直接把葬禮給毀了!她就像瘋了一樣狂砸東西,還指著蘇媽媽破口大罵,向一個個來哀悼的賓客們斥責著她這個兒媳有多麼冷血多麼貪婪,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