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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他遲疑的喝了水,長嘆一聲。「關到今天,衰殘殆死,也不過想看看清風明月,

朝陽露水…就不能容老頭子一點嗎?」

「您老唬別人還成,唬我就不對了。」我支著頤,「您喜好黑暗潮溼,什麼時候

轉性要看太陽啦?」

他一時語塞,悶悶低頭喝水。「…老傢伙的巫女,真討人厭。活該妳一世無夫。

「魔老先生,這兒住著有什麼不好?」我勸他,「老大爺不是不能容人的…現在

外面的鬼鬼怪怪又兇狠,不知道尊重長上的。離了這兒,又有什麼地方好去呢?

我還在學校,日薦一杯月水,一隻石榴,如何?滋味和血肉也不相差很多。等我

畢業獨立,也讓鬼使每天送食來與你度口,同你消遣。聽老大爺說,您也著實風

光過,也讓年輕人一些,好生養老。」

「讓妳說得好似我不知好歹似的。」他抱怨。但日後的確就安靜了。

老大爺是沒阻我,但還是發牢騷,「鬼神之事,妳插手那麼多做什麼?」

「又不是不認識,相逢就是有緣嘛。」我回祂。

天下那麼多事,的確是管不完。但有了緣份,就稍微管一下。一杯月水,一隻石

榴又不費事,產期過了,還有石榴汁可以供。這樣簡單的事情,卻讓他安靜,學

校平安,不挺好?

唯一的後遺症是,我和老魔聊天的時候,我二年級的直屬學弟帶著一年級的學弟

來找我,這兩個略有靈感的學弟卻慘叫一聲,跑得跟飛一樣,再也沒見到他們來

了。

抓了抓頭,當我的學弟,還真不是什麼好事。

***

開學沒多久,就有人投訴男生宿舍有問題。說有非常濃重的臭味,而且與日俱增

。還有人說有毛皮擦過小腿的感覺,沒多久就鬧得人心惶惶。

但我去巡視幾次,都沒看到什麼。問原居民,他們一起把頭搖得像是波浪鼓(還

有人把腦袋搖掉了)說什麼事情也沒有。

我只能歸類到「疑神疑鬼」。

但像是唐晨的倒黴轉換到某個一年級新生身上,卻沒有那種逢凶化吉、遇難呈祥

的本事,三天兩頭的住院…雖然都算不上什麼危急性命的大傷。

我去探視,那個新生卻嚇得渾身發抖,連話都說不清楚。但我覺得他好生面善…

不就是我那個一年級的直屬學弟嗎?他叫做…哦,他叫做李耀聲。

但他…雖然我不是什麼算命大師,也看得出來他氣勢衰頹,生氣枯竭。這不是什

麼作祟,而是他命數該終。

完了。讓老大爺知道,不把我罵死才怪。但我扛一個唐晨就夠累了,總不能扛到

學弟吧?

為了不讓他發心髒病,我離開了病房。一絲非常微弱的屍臭味一閃而逝,我卻沒

看到什麼。

這是醫院嘛。我跟自己說。只是心底覺得有點怪怪的。

滿懷心事的跟老大爺提,但老大爺問明瞭名字,卻堅決的不要我去管。「他命短

是他家的事情,妳管他?不準管!」

我驚愕的看老大爺,他卻暴躁的把我轟出去。

我很納悶,但申訴越來越多,就算打工也是有責任的,我更勤於巡邏,尤其是男

生宿舍,奇怪的是,原居民亦步亦趨的跟著。

「你們跟著我做什麼?」我問。

「保、保護妳的安全啊!」「沒錯沒錯!」「月黑風高,難保那些血氣方剛的男

生做出什麼苟且之事!」